“萧尺素若是二皇子一党，就不应该让他陷入声色犬马。”

“若真如此，他和皇后岂非是盟友？”

“合作不太可能。”

“有没有可能——萧尺素是大皇子的人……”

此言一出，左右人都沉默了。

半晌，一位年长一点的人缓缓站起身子：“这事儿得查。但我听说，他们这些江湖人怀疑大皇子化名了莫昕慈。若真如此，他也应该不会站我们这边。”

“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理由让大皇子名正言顺地回来。”

“我们需要强国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

“千秀公主不是嫁去岭国了么？大皇子曾与岭国国主岭·格萨尔颇有私交，咱们需要找个口才好的前去游说。”

“大皇子若能得他相助，我们的第一步就算成了。”

众人点头称善。

“同步，我们还要制造‘天意’。”

“你的意思是——童谣？或者谶语？”

“对。”

正商讨间，突然有一人说道：“我们都是老皇帝挑选出来的肱骨之臣。那一场冤案后，大皇子一去杳无音讯。我们都以为他不在人世了。如今大皇子归来，我们很想见他一面。”

“这——”组织者想了想，“这事儿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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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血月·总教。

莫昕慈端坐在宝座上。玄圣使和血圣使分立两边。

“血圣使。”

“在。”血圣使向莫昕慈点头致敬。

“接着。”

血圣使伸出手。

一张和莫昕慈脸上一模一样的面具四平八稳地飞到了他的掌中，犹如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悬着。

“教主，这……”

莫昕慈声音森冷：“听着，你现在是迦若出逃的大皇子——罗摩若尘。你不是血圣使。”

“是。”血圣使虽然满是疑惑，但没有说什么。

莫昕慈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递过来一叠纸：“这个是他的生平。我安排人送你进皇宫。注意好转世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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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胡同·小暗屋。

前几天在此碰头的人今日也全部到齐了。

大家分坐两边，一会儿看看上首中间的那张大椅子，一会儿又看看门，好像那儿会被谁突然推开。

就在所有人都快坐不住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响动。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自上而下，翩然入内。黑黑的大大的帽子盖住了他的头，阴暗的光线又很巧地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庞。

“你是——”众人纷纷警觉地起身。

“诸位大人，好久不见了。”那人脱下帽子，霍地转过身来，正面着大家。

一张有棱有角，很是刚毅善忍的脸。剑眉黑长，眉角利如刀锋，斜斜地插入双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十多年前那个规规矩矩，敦厚温和的……大皇子么？

可——被人冤枉，挚友全家惨死，心仪的女子也没了踪迹，背着一身骂名忍辱偷生十多年，想依旧那么“怀柔”也是不能的了。

如此气场，反倒更加真实。

再细细端详这眉目，还是能看出几分少时的模样。

大家愣在那儿，许久。

“大……大皇子？！”

罗摩若尘点头微笑。

几位肱骨之臣激动地朝邻座不断地点头喜叹。

一阵细碎的嘈杂后，大家齐齐问安。

“本王若能顺利回国为自己洗刷冤屈，诸位都是大功臣。”

“愿为大皇子效力！”

罗摩若尘的嘴角飘过一丝阴沉沉的笑。

“大皇子，属下已经私下安排了两个人去会晤岭·格萨尔。有强国开口，陛下是没法拒绝的。”

罗摩若尘听完，不置可否，许久，才略略点了一下头。

“另外，童谣也已经慢慢传开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罗摩若尘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很好。这两件事情就劳烦诸位大人多上点心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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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国。

灭世正在述说着迦若发生的事情。当听到罗摩若尘归来之时，岭·格萨尔霍然站了起来。

“什么？他还活着？”

“是。看这架势，他此番不仅要为自己昭雪，还要掌天下之舵！”灭世说话总是不阴不阳，深邃莫测。

岭·格萨尔点点头：“洗刷冤屈是应该的。按着中原先长后幼之礼，他回来讨权也没什么问题。”

“皇后恐怕是不乐意的。”灭世冷冷一笑。

“我哥哥真的还活着？！”一个女子的声音砉然响起。

后面紧跟着婢女的惊呼：“王后您不能进去！”

岭·格萨尔宠溺地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佳人，微微叹了口气：“秀秀，本王原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楚千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鲁莽，忙转了话头。

岭·格萨尔招招手：“来，坐本王身边来。”

楚千秀没有喜悦的表情，也没有愁郁的神色。她缓步上前，坐到了岭·格萨尔的身边。

岭·格萨尔端详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她落座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细声呢喃：“本王是多么幸运啊。”

“法王。”楚千秀轻轻唤了一声。

灭世似笑非笑看着这两个人，忽然道：“这几天臣收到了迦若的来信。”

“哦？”

“当然，不能算是使臣。”灭世接着慢悠悠吐出这么一句话。

岭·格萨尔一愣：“什么？”

“皇后是不会让大皇子回到权力中心的。否则，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将毁于一旦。所以——”

岭·格萨尔眼睛一亮：“若尘的人？”

“应该是。”

“当然，具体的还是要他们来了以后才知道。法王，您接见么？”

楚千秀豁然侧头，充满期待地看了岭·格萨尔一眼，又慌忙别开头。

“秀秀。凡是你所希望的，本王都愿意满足。”

楚千秀心底一暖，柔声道：“谢谢。”

“秀秀，本王只想有一天——”他轻轻对着她咬耳朵，“你能有一刻忘记他，把本王放进你心里。真的，片刻就好。”

楚千秀的愧疚更加难以描述：“好……”

“本王自然接见。想当初，我们也是拜过把子的。我草原男儿最重义气。顺便，本王也想听听使臣会说什么。”

灭世微微一躬身：“那臣这就去回信。”

“替本王问候若尘，他一别数十年可还安好。”岭·格萨尔搂着楚千秀的肩膀，“就说本王很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他的妹妹也很想念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