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赖沙陀在前面又嚷嚷起来,“很快就到了,抓紧点!”
我应了一声,赶紧把望远镜装好,加快脚步跟上了他们,不过脑子仍然很乱,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希望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老臀是不会骗我的。
又是一次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攀登,到了太阳落山时分,我们终于爬到了峭壁的上面,山顶的风很大,温度又开始降低了,身上的汗被这冷风一吹,浑身开始哆嗦。
“咱们可以采石斛了吧?”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谁知那男主人却摇了摇头,“采石斛不光是个力气活,需要的是时间,我们的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太快了。”
他抬头看了看夕阳,“天马上就要黑了,再加上风大,根本不可能下去的,只能是明天一早了。”
我们和前几晚一样,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支起帐篷,又简单吃了些东西,因为白天赶路爬山累的厉害,所以我们便早早的休息了。
深夜的寒冷又一次侵袭了我们,我躺在帐篷里一直在琢磨那玄鸟图腾的事,而我旁边的赖沙陀已经轻轻打起了鼾。
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山下那瀑布的凤凰洞方向传来了一阵阵鸟鸣,那声音虽然微弱,但非常具有穿透力,就像有人在轻轻的呼喊。
我翻了个身,双手抓住衣服又使劲的往身上裹了裹,心想这山里静的真的挺可怕,山下的水声都能听的到。
可那声音越来越近,从山下蔓延到了悬崖上面,就停在了我的帐篷外。
“谁!”我轻轻喊了一声,我身边的赖沙陀睡的太沉,根本没被我的话惊醒。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谁在外面!”
可帐篷外仍旧是飘荡着那个声音,它在引诱我出去,我左手慢慢拉开帐篷的拉链,右手慢慢从怀里掏出短刀,瞅准了时机,猛的一下钻出了帐篷。
可帐篷外什么也没有,我能看到的就是满天的繁星,我朝周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我收起短刀,正准备往帐篷里走时,那声音又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好奇的转过头,想看个究竟,但什么也没有,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就这几步,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慢慢的往前走,双脚的速度突然变的很快,我想要停下,可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我的双脚从快速的走变成了小跑,但我的大脑意识非常清楚:我这是怎么了?快停下!赶快停下!
可是尽管我竭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仍然没有任何的效果,双脚的速度的越来越快,小炮竟然变成了快速的前冲。
那个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虽然我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么,但我知道它的意思,它知道我来了,它要把我留下,并且那个声音显得越来越兴奋。
我张嘴大声的喊叫,可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只能是用力的磨着自己的牙齿,磨的咯咯做响!
当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曲线,不,那不是线,那是悬崖的边!如果我再继续跑下去,肯定必死无疑!
那一刻我知道我肯定是中邪了,可我又能怎样,眼看着里悬崖越来越近了,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我的双腿一用力,身体开始腾空的时候,我慢慢闭上了双眼:丁甲,果然是金命被火克,对不起了山子,对不起......
“想死啊你!”有人从背后突然抓住了我的领子,一下把我摔在了地上。
我紧接着就清醒了,回头一看,是赖沙陀。
原来我起身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见我行迹不正常,就一直跟着我,他以为我是梦游,所以一直也没敢叫醒我,直到我要往下跳的时候。
“你这是怎么了,梦游?”他疑惑的看着我,不过他也被吓的不轻,胸口一直快速的起伏着。
这时,那男主人和那三个采药师傅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不知道,不过我从来没梦游过。”我惊魂未定,“刚才我听到一个声音,是它引诱着我往前走的,但我意识很清楚,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说完,我还用手拍了拍两条发麻的腿。
“你是金命人吗?”那男主人一脸惊恐的问我。
“嗯......”我叹了口气,“是的,我是海中金命。”
“啊!果真是金命人!”他顿时变的十分惊恐,赶紧和另外三人用客家话叽里呱啦的念叨了一番,样子十分虔诚,然后还向周围啐了些口水,最后还有一个师傅冲着山下瀑布的方向撒了泡尿。
“没事了没事了,赶紧回去睡觉,不要再想了。”男主人仍旧是很紧张,但嘴里却一直在安慰着我。
“明天咱们赶紧采石斛,采完赶紧回去,我可不想留在这里了!”赖沙陀说着摸了摸我的手腕,确定我的身体没有大碍,让我服了一粒安神丸,然后就躺下睡觉了。
后半夜虽然没再什么邪乎事,但大家都很紧张,生怕再出现什么问题,我能隐约听到其他帐篷里的低语声和叹气声。
又一次的天亮,我们终于不用再继续爬山了,那三个村民解开了自己随身的皮包,拿出了里面的绳子和防护用具,大都是自己用树枝和麻绳编制的。
那男主人顺着山势向下看了看,给他们确定了一下那几棵铁皮石斛的位置,他们便把护具穿在身上,然后把绳子拴在树上,慢慢的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放了下去。
这绝对不是一个能用金钱来衡量价值的活儿,弄不好真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了。他们慢慢的从峭壁上来回爬行,慢慢的靠近那几株石斛。
当一个人的生命完全交给一根绳子的时候,他所拥有的已经不是勇气了,而是一种信念。
约摸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共采了三棵铁皮石斛,另外第四棵因为位置的原因,他们努力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毕竟生命是不能用金钱来做赌注的。
赖沙陀把这些铁皮石斛根部的泥土用小刀轻轻的刮了下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把口扎紧了,然后外面又裹了几层棉布,又把铁皮石斛连茎带叶折了几下放进了小包里。
我兴奋的问他:“赖大夫,这些回去给山子用上,什么时候能治好?”
谁知赖沙陀斜了我一眼,“我可从没说过能治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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