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王伯登和曹丕得到达了敖特高兄弟建筑材料公司。一个黑脸的男人正在往卡车上装砖头。少年们问他是否知道敖特高兄弟的往事,那男人抹掉头上的汗水,开朗地笑起来。
“啊,著名的敖特高兄弟!在过去的日子,他们是福建最有名的石匠。他们是我的曾祖父和曾叔父。我是敖米涟。”敖米涟大大地叹了口气,“现在我是最好的石匠了,但是却没有人要石头雕塑了。因为太贵了!”
“那你了解敖特高兄弟吗?”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孩子?”
“一八七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他们卖了一车材料给石头海岸的古安革。我们想知道那一车材料是什么?”
“我的天!”敖米涟叫道,“你真的想知道一八七二年出卖的材料?那可是一百多年前!”
“时间太久了吗?”曹丕得问道。
“你不能帮帮我们吗?”王伯登不安地问道。
“一百年!”敖米涟吃惊地说道,然后他笑了,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光。“当然我能帮助你们。敖特高兄弟公司与别的公司不同,我们保存所有的销售记录。跟我来。”
敖米涟带着两个少年走进公司办公室,然后走到一张木制的文件柜前,他低头在那些发黄的文件里翻找着,最后他抽出一本文件,笑地吹去上面的灰尘,回到办公桌前,把文件打开放在桌子上。
“你说的是十一月二十二日,古安革。让我们来看看,在这里!古安革,幽灵湖,特别订购,一吨花岗岩,包运送。”
“一吨花岗岩?”曹丕得说道,“什么样的花岗岩?我的意思是,它是哪一种的石头?”
敖米涟摇摇头,说道,“上面没有详细说明——只是一吨花岗岩。上面说是特别订购,从价格上来看,不是普通的石头。就是记录了这么多。”
“是什么样的特别订购,敖米涟先生?”王伯登问道,“什么是特别订购?”
“好的。”敖米涟摸着下巴,“特别订购不同于普通订购。特别订购是要求购买特定尺寸,或者特定形状,或是特定材质的石头。就是石头从采石场挖出来后还要进行一定的加工。甚至是抛光。但是这笔订单不是抛光的石头——太便宜了。也许古安革用它来建造人行道?”
“人行道?”曹丕得有些迷惑。
“那个年代他们经常用石头来建造人行道,用的是又大又平整的石头。”
“这我们可不知道。”
“好吧。也可能是任意尺寸的石头,用来造房子,起地基,建墙,石板,随便什么东西。”敖米涟耸耸肩说道,“尺寸和形状很重要吗,孩子们?”
“当然重要,先生!”两个少年异口同声说道。
敖米涟点点头,说道,“好吧,订单下面有一组订购序列号。这些石头来自于山里的老采石场。我们现在已经不用它了,但是留了个管理员在那里。这订单的明细单有可能还在采石场的办公室里。”
“天。”王伯登叫道,“我们能去那里吗?”
“当然可以。”敖米涟说道,并告诉他们采石场的地址。
“啊,离幽灵湖只有几公里远,过了幽灵湖就到了!”王伯登叫道,“在我们去之前,还可以看看笔豪和鲁倪回来了没有!”
就在此时,朱笔豪和安鲁倪正看着铁彬那长了八字胡的脸。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正通过舱口打量着少年们。
“可是我们不想和你说话!”安鲁倪大声声明道,“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
在甲板上,铁彬的脸色变得警觉起来,“你们知道些什么?”
“我们知道你是个窃贼,夏宜教授把你送进了监狱。”朱笔豪激动地说道,“而你想偷古安革的财宝,违反了保释条例!”
“警察也知道了!”安鲁倪说道。
铁彬抬起头,看着甲板周围。接着他又低下头俯视着两个少年。
“是夏宜教授告诉你们的,是吗?”铁彬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会和夏宜合作?”
“他和我们合作。”朱笔豪纠正道,“我们发现了第二本日记,就是你偷拍的那本!”
“你们发现?”铁彬有些犹豫,“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家商店的?”
“你认为我们会告诉你吗?”安鲁倪说道。
“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同伙,金米吒?”朱笔豪说道。
“金米吒?你们小孩子知道他什么?”
“我们知道你们两个都在寻找财宝!”安鲁倪叫道,“但是你们不能偷走它!我们会打败你——”
“打败我?”铁彬插嘴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夏宜教授知道吗?但是你们认为金米吒知道?”
“也许金米吒没有告诉你他知道的一切!”朱笔豪笑道,“小偷之间不会有信任的,铁彬!”
“小偷?”铁彬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他停住了,摇着头,“算了,不说了。”
乱头发的青年又看着少年们几分钟,忽然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你们有四个人。其他两个在哪里?”
“我们不会让你知道的!”安鲁倪说道。
朱笔豪笑道,“我说过我们会打败你!”
“打败我?”铁彬说道,突然之间他笑了起来,“所以,他们已经到最后一步,对不对?敖特高兄弟公司,那就是他们去的地方!谢谢,孩子们。”
朱笔豪哼了一声,他刚刚无意中透露了王伯登和曹丕得所在地方!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消失了。他们听到他走过甲板,跳下沙地,迅速地走远了。
在船舱里,朱笔豪和安鲁倪绝望地看着潮水涨起来,没有路可以出去。他们开始大叫。
王伯登和曹丕得再次经过幽灵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古罗佳夫人出来迎接他。
“没有,笔豪和鲁倪还没有回来,孩子们。”她说道。
他们告诉她在敖特高公司里了解到的一切。
“一吨的特别石头?”古罗佳有些迷惑,“天哪,用来干什么?房子的地基么,也许?”
“不是的,夫人。那时候房子已经建起来了。”曹丕得指出道。
“你能想出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用石头建造的?”王伯登问道。
古罗佳夫人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这样的东西,孩子们。”
“一定有!”曹丕得坚持道。
他们听到一辆汽车从公路上快速地开进来。他们看到了——古罗佳夫人的老福特车。它停在房子前面,安拉礼跳下车来。原来是发电机修好后,他把它运了回来。
“这些天有一堆的事情要做。”这个马来人咕哝道,“为了修这台发电机我等了一个下午!”
“拉礼,”古罗佳夫人问道,“你记不记得这里有什么东西是用石头建造的?用一吨石头,除了房子和棚屋之外?”
“石头?”安拉礼皱起眉头,“一吨?”
王伯登和曹丕得向他重复了敖米涟告诉他们的一切。
“我想不起来。”安拉礼说道,“你说采石场会告诉你们更多事情,比如石头的大小,形状?”
五伯登点头道,“但是现在有些晚了。靠骑自行车,在天黑之前我们没办法到达采石场。”
“那我搭你们去。”安拉礼说道,“我在那个方向上还有别的事,在路上我会把你们放下来。回来的时候你们自己骑自行车回来。”
王伯登把自行车放在福特车的行李厢里,曹丕得则把他的自行车塞进后座上。他们跳上车,安拉礼发动汽车出发了。
他们到达老采石场的时候,天色还亮。安拉礼帮他们把自行车卸下来,然后开车走了。
老采石场是一个巨大的矿坑,很深,底下的积水形成一个小湖。这里四处散落着石头,在落日的照射下,全是金黄色。整座山都被凿空了,形成一层层的台阶。在远处,是采石场的出口,那里比较浅,只有几米深。在出口那里,有一间石头砌成的小屋,里面透着灯光,一辆卡车停在小屋边上。
“管理员还在这里!”曹丕得说道。
他们走进采石场,向着石头小屋走去。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屋里的灯光灭了,一个男人从小屋里走出来,坐上了卡车。
他们大喊,“喂!……先生!”
可是男人离得太远了,汽车的引擎声淹没了他们的声音。他们急忙跑起来,但是卡车已经开出采石场门口,消失了。他们到达小屋时,发现小屋的门也被锁上了。
“太迟了。”曹丕得失望地说道。
王伯登仔细地检查着小屋。小屋有四扇窗户,外面都有护窗。
“也许我们可以进去,自己找销售记录。敖米涟先生知道我们在这里。
曹丕得打开一扇护窗,说道,“伯登,这扇窗户没有锁上!”
“我们很幸运。”王伯登说道,“进去吧。”
他们爬进小屋里。小屋是一间办公室,里面有木质的文件柜和办公家具。
他们发现文件柜的一只抽屉上写着“1870-1900”。曹丕得拉开抽屉,拿出标着“1872”的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王伯登和他一起查阅文件。
这时,小屋外面有脚步声轻轻地响起。
“是谁?”王伯登惊道。
护窗呯的一声合上,接着他们听到窗户上的闩锁上了。
脚步声迅速走远了。
现在,他们被囚禁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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