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完中午饭,安拉礼就离开了,他嘴里咕哝着要到路边砍一些松树,以备新年用。少年们和古罗佳回到客厅里,开始仔细地研究古安革的第二本日记。
“首先,朋友们,”朱笔豪说道,“你们会注意到这本日记并不是真正的日记。在这本日记中,古安革并没有写下他的想法或计划,他也没有描述任何东西。他大部分的日记是十分简练的,只有一到两行——‘今天在院子里工作’,‘看见一只雕’。他的日记更像海船的日志——只有事实而没有解释。”
“另外那本日记也是这样的。”王伯登说道。
“大部分的记录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特别的事。”朱笔豪继续说道,“但是古安革在信中说道,跟随他的旅程,阅读他建造了什么。他并不想让罗拉注意他所做的,而是注意他所去的地方和他所建造的。”
安鲁倪看着日记本。“好的,关于他去了哪里的第一条记录是——‘今天为罗拉的惊喜而工作,首先去细粉谷镇去找工人和水闸木材。’”
“他在建造什么东西!”曹丕得惊叹道。
“正如信中所说。”朱笔豪赞同道,“下一条是什么,鲁倪?”
红头发的少年翻过几页,“下来的两个星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点点记录——‘看到老鹰’,类似于这样的事情,然后他去了一个岛。”
“古夫人?”朱笔豪问道,“什么是罗拉的惊喜?”
“我不知道。”古罗佳说道,“也许是家具?”
“好吧,我们以后再研究。”朱笔豪说道,“‘工人’和‘水闸木材’。水闸是一条送水的槽,矿工用水闸来淘金。这附近有矿井吗,鲁倪?”
“我没有听说过。”安鲁倪回答道,“你是指金矿?”
“也许古安革建造了一个矿井!”曹丕得猜测道。
“这也有可能,二号。”朱笔豪说道,“不过我有种直觉,我们呆在这里不会找到答案。古安革说跟随他的旅程,似乎是说线索在他去过的地方。朋友们,我们去细粉谷镇!”
“细粉谷镇在这附近吗?”曹丕得问道。
安鲁倪说道,“只有两公里远,沿着公路往上走就到了。”
“你居然不知道,丕得,我很惊讶。”朱笔豪说道,“在本地历史里,它相当有名。我读过关于它的历史!”
王伯登跳了起来,“老鬼镇,当然!”
“鬼……鬼镇?”曹丕得倒吸一口冷气,“我们一定要去吗?”
“我们要去。”朱笔豪站了起来,宣布道,“而且我们马上就走!”
破败的路牌上写关“细粉谷”,它指向一条狭窄的土路。四个少年骑车下了公路,驶上土路,十分钟后,他们看到鬼镇在土路的下方。
他们停下了观察小镇。简陋的棚屋散布在干枯的河床上,破败的建筑沿着街道一字排开。一座较大的建筑上面的标牌写着“酒吧”,另一座写着“百货商店”,一栋低矮的平房上写着“监狱”。这里也有铁匠铺和马厩。在街道的远端,在山边,有一条漆黑的隧道,那是金矿,在过去的日子里,金矿是细粉谷镇存在的原因。
“一八七零年,金矿枯竭,这个小镇就是那时候被遗弃的。”朱笔豪说道,“河床被堵上改造成蓄水池。”
曹丕得哼道,“过了一百年,我们还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笔豪?”
“我不知道,二号。”朱笔豪承认道,“但是我肯定古安革想让罗拉看看这里。也许这里能找到旧报纸,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些杂志。”
“也许这里有旧的停尸房。”王伯登指着下面的建筑说道。
“我希望不要在这种太平间里结束自己!”曹丕得断然说道。
“走吧。”朱笔豪说道。
他们骑着自行车沿着土路下去,到达鬼镇边,然后停了下来。一扇铁门拦住了他们。整个鬼镇被高高的栅栏围了起来!
“它全部被围起来了!”安鲁倪叫道,“那些路牌看起很新!是不是又有人住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朱笔豪说道。
少年们不再说话,他们仔细倾听,看看小镇里是否有人声。但是鬼镇里一片寂静。
“我想我们要爬过栅栏了,朋友们。”朱笔豪最后说道。
放下自行车,少年们开始攀爬。过了一会,他们站在栅栏的另一边,看着尘封已久的街道。
“丕得,你和伯登去检查左边的建筑,”朱笔豪命令道,“鲁倪和我检查右边的监狱和马厩。看看能不能找出古安革或水闸木材的线索。”
王伯登和曹丕得点了点头,向左边的百货商店走去。他们走进商店,惊呆了。商店里的摆设就像一百年前的样子!货架上满满的都是货物。酒桶,面粉。工作,皮具等等摆满了低矮阴暗的房间。老式的枪枝挂在墙上,跟新的一样发着光芒。长长的柜台干净整洁。
“也许又有人住在这里了!”王伯登轻轻地说道。
“但是……但是这里又没有人。”曹丕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里的一切东西就像一百年前。这是鬼的商店!”
王伯登倒吸一口冷气,“嗯……好像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丕得!在柜台上,那里有一本帐本!”
两个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台边上。帐本是打开的,上面写着顾客的名字和货物名称。王伯登用颤抖的手把帐本翻到翻到一八七二年十月二十九日,曹丕得越过王伯登的肩膀看到,“古安革,幽灵湖,两百块闸门木材,两桶面粉,一箱啤酒,四袋豆子。”
曹丕得惊叹道,“哇,他像是在为一支军队买食物!”
“他应该是雇佣了很多工人,这些食物是为他们准备的。”王伯登猜测道,“这里应该有很多食品,你还看到别的东西吗,丕得?”
曹丕得摇摇头,说道,“没有。”
他们出了百货商店,下一栋建筑物是酒吧。
“在那时候,酒吧是社交的地方。”王伯登说道,“是结识朋友以及信息交流的地方。古安革也许会来这里喝几杯。”
酒吧是一间宽大的、黑暗的房间,后面有扇门,通向客房。一架豪华钢琴放在房间的左边,干净铮亮。吧台里,陈列着一瓶瓶没打开的酒瓶。房间后面的桌子上,放着几瓶酒,几只半满的酒杯,桌面散落着扑克牌,仿佛有人正在玩扑克。
“这里就像刚才的百货商店。”曹丕得不安地说道,“好像矿工们仍在这里,他们只是出去几分钟,还有——”
曹丕得没有说完话,巨大的噪音突然间充满整个酒吧。
钢琴开始演奏起过去的音乐,但是没有人弹奏!玻璃杯和酒瓶互相碰撞,喝酒声和大叫声动摇了整个酒吧。
在酒吧后面的扑克牌桌子忽然响起碎裂声,一个影子从桌子上升起来。
“不要动,陌生人!”一个空洞的声音喊道。
黑色阴影手里拿着一支手枪!
“鬼!”曹丕得叫道,“快跑,伯登!”
跌跌撞撞地,他们仓皇逃出酒吧,看不见的人群在他们后面叫喊,钢琴仍然在演奏。他们跑进了街道里,疯狂跑向矿井。
在矿井里,长长的隧道被照亮了!他们在倾斜的隧道里,向下奔跑,忽然看到朱笔豪和安鲁倪在他们前面。
“笔豪,鬼——”曹丕得叫道,忽然止声不叫了。
朱笔豪和安鲁倪盯着前面向下倾斜的矿井,脸色苍白,不停地发抖。王伯登和曹丕得稍稍定下神,他们听到许多噪音——水滴声,机器的丁当声,一阵狂野的、失控的大笑声。突然,一声枪声传来,似乎穿过少年们的身边,在隧道里回响。
“是……是什么,笔豪?”王伯登结结巴巴地问道。
朱笔豪吞了口口水,“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刚进来,他……他……向我们开枪!他——”
曹丕得和王伯登看到了他!
在阴暗的隧道里,在他们前面七八米的地方,他拿着一杆陈旧的步枪瞄准了他们——一个大胡子矿工,穿着红色的羊毛衫,羊皮裤子,脚穿皮靴。
“我们知道怎么处置你们这些跳蚤!”幽灵说道,他的声音在隧道里回响。
随着刺耳的笑声,阴影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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