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气温有些低,少年们骑着自行车驶出了闽琼回收站。等他们到达进山的叉道时,太阳升得很高了,气温也变热起来。
“就是这里。”曹丕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幽灵湖路。它向上向前进到山里。”
“很陡峭。”朱笔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只能推着自行车上去了,走吧,朋友们。”
少年们推着自行车走上山道,山道弯弯曲曲地穿过高大的乔木。道路的一边,有一个小港弯,在冬日里已经蓄满水。干燥的山上分布着稀疏的树木。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王伯登说道,“幽灵湖,我是说。在我们这边的山脉,我从没有见到过叫这个名字的湖。”
朱笔豪皱起眉头,说道,“确实,记录员。”
“如果不叫幽灵湖,”王伯登说道,“我不想……”
三个少年都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就在他们的前上方,很快地沿着幽灵湖路驶下来。在他们能看到汽车之前,他们听到汽车经过弯道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响声。接着汽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迎头向他们疾驰而来。
“是那辆绿色的大众牌小车!”曹丕得惊叹道。
“是金米吒吗?”王伯登叫道。
“快!”朱笔豪说道,“藏起来!”
少年们把自行车推下道路,跳进路边的灌木丛藏起来。大众牌小车飞快地从他们前面经过,然后是尖锐的刹车声音,小车滑行着停了下来。一个男人跳出驾驶室,向少年们跑过来。
“嘿!你们这些小孩,呆住别动!”
这个男人并不是金米吒。他瘦小的个子,浓密的八字胡,狂乱的黑头发,年纪比金米吒年轻许多。他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他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你们这些小孩想要什么?”
少年们向后退开。
“跑!”曹丕得大喊道。
他们开始沿着公路的边缘向上跑去。年轻的男人在他们身后大喊大叫,追赶着他们。他们闯入了树林下的灌木丛里。
“他……他是谁?”王伯登喘着气问道。
曹丕得说道,“我们先逃走,然后再问问题!”
“也许我们应该停下来跟他谈谈?……”朱笔豪说道。
朱笔豪话没有说完,他们听到树林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马蹄声,一匹正在奔跑的马。少年们愣住了。一位骑士骑在马上穿过树林,向着道路的右侧冲去,他的手拿着一把闪亮的长棍。
“什……么……”曹丕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心!”朱笔豪叫道。
骑士他们面前拐了个弯,接着向绿色大众小车冲去。狂乱头发的年轻男人转过身,向小车跑去。少年们看见他钻进汽车,发动引擎,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以及一路灰尘,小车向着下面的公路驶去。骑士转过马头,向少年们小跑而来。
这匹高大的马高高扬起前蹄,在少年们面前停了下来,骑士俯视着他们。看起来骑士是一个强壮的矮个子,一张红色的脸,神情十分严厉,一双蓝色的眼睛,他上身穿着粗花呢的夹克,下身穿着格子花纹的紧身裤。手上的那根闪光的木棍原来是一把狭长闪亮的马刀!
“你们这些小坏蛋!不要动!”
“但是——”朱笔豪提出抗议。
“安静!”骑士大发雷霆,“我还不清楚你们和那个恶棍在这里做什么,但是我会找出来的。!”
曹丕得激动地冲口而出,“我们不是和——”
“你可以把你的谎话跟警察说!现在向前走!”
“但是,先生,”朱笔豪开始说道,“我们——”
“往前走,我说!”愤怒的骑士命令道。
他挥舞马刀作出威胁的姿态,催促他的马走向少年们。少年们退缩了,他们只好向前走深入到山岭中。十分钟后他们到达山脊,然后向下走进树林覆盖的山谷里,山谷两面是干燥的石头山。山谷底下有一个池塘,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长。池塘中间突起一座小岛,岛上长满了松树,上面建着一座像灯塔一样的东西——一根柱子上面安装着电灯。一条石头道路从岛上延伸到岸边。
曹丕得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不是那个湖?”
“不要说话!”骑士在后面低声吼道,“快点下山。”
在强烈的日光下,少年们沿着山道下山。过了一会,曹丕得低声说道,“那个湖,只不过是只水坑!”山道曲折着到达山谷的底部,一栋房子进入少年们的视野。房子坐落在池塘上面的高地上,它是一座三层的大房子,用灰泥和石头建造,一座方塔带着城垛耸立在房子中央,给了它一种奇怪的异域风情。塔的两侧是屋顶窗。墙上纠缠在一起的老藤蔓并没有使建筑物的粗糙线条变得柔和。
“哇!”曹丕得惊叹道,“那座房子像座城堡!你可以站在塔顶从几公里之外就能看到敌人!”
“的确是座奇怪的房子。”朱笔豪悄声说道,“实际上,它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个地方。”
矮壮的男人下了马,说道,“进去!”
他们走进宽阔的门厅,门厅壁上悬挂着巨大的挂毯,老旧的冷兵器,鹿头的标本。褪了色的地毯铺在木制地板上。
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显得非常陈旧,红脸的男人拿着马刀驱赶他们到了一间巨大的客厅。火苗在石头做成的壁炉里燃烧,但是客厅里依旧很冷。
一位小个子女人坐在壁炉前面的椅子上。一个红头发的少年站在女人边上,他和曹丕得一般大小。他和骑士一样,穿着格子条纹的紧身裤。
“你抓住他啦,拉礼!”少年喊道。
“没有。”骑士说道,“那个恶棍坐上车跑掉了,但是我抓住了他的同伙。”
“啊,”女人说道,“他们只是些孩子,拉礼!你确定吗?”
“做坏事不一定要等到成年,安罗佳。”拉礼说道,“他们足够大了。”他向红头发的少年点头道,“你去打电话报警,鲁倪。我们会彻底查清这次闯入事件的真相。”
朱笔豪顿时警觉起来,说道,“坐在大众车里的男人闯入了这里,是吗,先生?他偷走了什么东西?”
骑士笑道,“啊,装得真像,好像你不知道一样!”
“我们是不知道。”曹丕得抗议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我们是见过那辆车,它曾经跟踪我们!”
朱笔豪平静地说道,“我们到这里是想和你谈谈,古夫人。那个男人在山道上开车看到我们。他停下车来追赶我们。我是闽琼回收站的朱笔豪,这是曹丕得和王伯登,我们是从石头海岸来的。我们的自行车仍在放在山道上,它可以证明我们跟大众车里的男人不是同伙。”
“罗佳!”骑士叫道,“你应该首先和警察谈谈!”
“别说了,拉礼。”古罗佳夫人向少年们点点头,说道,“我是古罗佳,孩子们。这是我的儿子,古鲁倪。那是我的侄子,古拉礼。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见我?”
王伯登脱口而出,“因为那只箱子,女士!”
“我们回收站收购了一只来自于海上的箱子,女士。”朱笔豪解释道。“上面刻着一条船的名字:安加女王。我们认为箱子属于您的祖先,古安革。然后一些神秘的事情发生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坐在大众车里的男人从你们房子偷了什么?这也许能解释这些神秘的事情。”
古罗佳犹豫了一下,说道,“好的,实际上他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孩子们。每次都一样。有人偷偷闯进来,把我的曾祖父的东西翻找了个遍,但是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没有丢失东西?”曹丕得失望地说道。
“每一次,安夫人?最近你们家房子被闯入了多少次?”朱笔豪问道。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恐怕有六次。”
红头发的少年,古鲁倪说道,“他们每次总是去找曾曾爷爷的东西。我猜他们可能是想找——”
“财宝!”王伯登脱口而出。
“妈妈。”安鲁倪说道,“他们也认为那些窃贼是来寻找财宝的!”
古罗佳夫人笑了,“古老的传说总是没来由地流传,孩子们。鲁倪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也许不是,安夫人。”朱笔豪说道。朱笔豪告诉他们金米吒对旧木箱极其感兴趣的事,向他们展示了在木箱里发现的戒指。
安罗佳仔细检查着戒指,“你发现了这个?”
“让我看看。”古拉礼拿过戒指。“嗯,是红色玻璃和黄铜。老古安革有一箱这样的小饰品。你们这些笨蛋!人们读了老古安革的日记,一百年来都在搜寻不存在的财宝!”
古罗佳叹了口气,“拉礼是对的,孩子们。老古安革的日记没有记述任何财宝。财宝之说恐怕是虚构的。”
“除非。”朱笔豪说道,“大家看到的是错误的日记!”
朱笔豪从口袋里拿出第二本较薄的日记,客厅里一下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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