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群山险峻,地堑连连,激流飞瀑随处可见。夏江上游,其水势一泻千里,落差之大更是难以言表。
纵使是到了下游入海的米兰一带。夏江在历经了千山百折之后,仍是白浪滔滔,不知疲惫,如同一个个顽劣的孩童,前赴后继地扑向两岸,把江畔大小各异的卵石冲刷得纤尘不染,在激起了数尺高的水花之后又继续向着东方海域奔流而去。
的一处石块。不远处,一名男孩半蹲在水面,双手不住地在水里摸索着,徒劳过后,他总会难为情地望向近岸
那石块约莫桌面大小,突兀在浅滩上。石面上坐了一个小女孩,她双脚不安分地踢起一簇簇水花,秀丽的小脸上透着微微愠色,嗔道:“哎呀!我说苏京力,你能不能快点儿,照你这个速度,太阳下山了,你都抓不着一条鱼儿。”
男孩本叫苏勍,但自他记事起便很少听尹静轩唤过自己的本名。多年下来,念念于耳,不曾更改,便也听得惯了。
当下,苏勍任劳任怨,埋头苦抓;只是笨拙如他,又加之左眼上带着眼罩,有碍视觉,无论他如何的努力也愣是比不上灵活的鱼儿。在一番锲而不舍的追逐后仍是接二连三地扑了空,却不知已经渐行渐深,离岸渐远。只见江水回波逆折,苏勍弱小的身体已是渐不由己,被江涛之力卷得脱身不得。
石面上的尹静轩这才惊觉,她忽地爬起,焦急地向着身后的江岸方向喊道:“不好了,师姐!苏勍被江水卷走了!”
本在江岸上打坐的张静娴猛地睁开了眼睛。事发突然,已由不得她犹豫,当下几个大步奔来便已经跃入了江中。
三人中,张静娴年纪与苏勍相当,但属她修为最高,也只有她识得水性。
现下事发突然,双人入水,石块上的尹静轩更显无助,她噙着眼泪,咬紧下唇,欲呼又止。
落水的苏勍既不哭也不叫,或是他想叫,还不待他张口江水便已经灌入口中。浪涛里,他随着江面起伏不定,双手不住地拍打着水面却都是无济于事,反而体力耗尽,渐渐的失去了抵抗。
张静娴奋力向着水中的苏勍游去。她双目有神,面容坚毅,十一二岁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童稚之气,反之透出一种这个年纪难有的担当。只是江涛汹涌难当,还不待她游到苏勍处,便已觉体力不支,如若坚持下去恐怕是救人不成,自己还得搭上性命。想到此处,她毅然翻身,向着江岸回游而去。
尹静轩见她返岸游来,急道:“师姐!你快救救苏勍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记大浪袭来,扑头盖脸,硬是把苏勍拍入了江底。余浪回波,张静娴返岸已晚,也被余浪带向了江心。
看着越漂越远的二人,尹静轩心急如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屁股坐在了石面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娴儿!”
忽听江岸上传来了一声叫唤。
尹静轩转悲为喜,忙手舞足蹈地喊道:“秋婶,秋婶,苏勍也被浪花卷走了,你快救救他们!”她话还没说完,来人已如风似电一般到了跟前。只见她几个箭步,踏浪而行,翻身一纵,便提起了江中的张静娴回到了尹静轩所在的石块上。
“娴儿,你怎么也不知分寸,同他们胡闹!”未待张静娴解释,那人已足下加劲,再次向江心掠去。
尹静轩见张静娴平安无事,心下高兴,但见师叔秋夙兰责骂于她,不由得瘪起小嘴,像只委屈的小猫认错道:“师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又害你受秋婶责骂了。”
张静娴向她抿嘴笑笑,示意无碍,便转头望向了滚滚江面,心中满是担忧。
浪涛层叠,起伏不止。
秋夙兰立在江面,苦寻无果。忽见下游不远处,浮出半截身子。她心下一紧,加持踏水之术,凌波踏去,几个起落便已停在了苏勍附近。
方见前方暗流涌动,脚下水域被一股引力牵入漩涡当中,秋夙兰的踏水之术已然难以维持。再看苏勍,眼见他就要被那漩涡吞噬,情况危急,再也容不得她迟疑。她当即咬破中指,将指头的血液滴在了戒指上,一边掐诀口中振振有词道,喝道:“轩辕敕令,圣裔借法,河神冯夷,召之速来。”
话毕,秋素兰指间的戒指霍地亮起道道金光,她一掌压在江面,以她为中心的水面立马就铺开了一个巨大的水系图腾,那图腾丝毫不受波涛的影响,光芒渐盛,愈发的变得完整。
转眼间,那吞人的巨大漩涡已经消散无形,就连江面起伏的波涛也戛然而止。原本汹涌的夏江在此刻忽地如个被安抚了的孩子,平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图腾里,江水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形老者,他须发如水一般在空中流动,一手拎着一个男孩,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法杖,法杖下竟然制住了一只张着大嘴的鲶鱼精。
“这玄门术士到了你们这一辈,真是越来越无趣了。竟为了这么一个小小孩提,召唤本座。”那河神口中满是鄙夷。
秋夙兰一把抢过苏勍,见他无碍,长舒了一口气。她也不多加解释,随即又做了一个手势,道:“解!”
“诶!你你……”还不待那河神说完,那图腾已然暗淡,河神的形体也随之消散为水,跌入江中。
“好你个小小鲶鱼精,也敢动我玄门中人,今日就将你魂飞魄散不得好死。”说罢,秋夙兰单手结印,喝道:“术法,雷霆一击”
“阵法,水盾帘亭。”
眼见一道迅猛的雷电从空击下,正要击中那条被制的鲶鱼时,却被一座凭空出现的水元素组合成的亭子从中拦下,并吸收了雷电的威力。
秋夙兰双目一横,便往光亮处看去。
波涛里一个少年缓步走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他白衣蓝袍,卓尔不凡。每落足之处便有一朵水系莲花图案从脚尖缓缓绽开。只见他远远地就高呼了一声:“清玄门,徐凌风见过秋师叔。”又抬起了一枚刻着“执行长”的玉牌低声道:“按米兰规矩,这条作恶的鲶鱼精得先交由执行部,待裁决之后,方能论罪处刑。”
“混账,我秋某人想怎么样,你管不着,那个鸟行部更管不着。”秋夙兰打量了一下那少年,冷眼道:“想不到天殷老儿自己道行平平,教出来的弟子确是如此的出列拔萃。”
“望师叔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师侄,师侄也只是按规矩行事。”徐凌风端端正正地道。
秋夙兰听闻更是怒不可遏,道:“哼,规矩?米兰的规矩什么时候变成了那几个老怪物说了算,更何况你还是个玄门中人,他们说的规矩是规矩,我玄门中的规矩就不是规矩了?”说罢,那鲶鱼精当场毙命,头骨已被她一脚踏碎。
方才她只是不想脏了自己,才采取用术法解决这条鲶鱼精。而刚刚的雷霆一击却被眼前的这个少年给挡下。自己虽然已在对方法阵当中,若要强行使用术法想要拿下这鲶鱼小命,徐凌风肯定是敌不过自己,只是若为了杀条小鱼怪和清玄门的小辈大动干戈斗起法来,未免丢了自己师叔的身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结果了它。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这么近的距离直接出手不用术法,你徐凌风看不到结印,压根就拿我没辙。
徐凌风见状,也不敢多言,他知道在玄门秋夙兰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即使是市长侯冈在场,碍于求大有的面子不会拿她怎么样。
“师侄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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