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后背疯狂冒冷汗,那少年郎离自己太近了,自己现在还背着穆羽,不能轻举妄动。
岑修缓缓转身,看到了少年郎的模样,刀口舔血的少年竟有些女人样的柔美,眼里尽是疯狂的光。
岑修问道:“少侠,你恐是认错人了吧?我们这一大一小的俩乞丐虽是老鼠,但不姓穆啊。请少侠饶我们一命吧,我俩绝不会告官的。”
少年郎似是没想到过岑修这副样貌,微微一愣后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声不绝于耳,大气都快喘不匀了,“哈哈哈,真的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鼎鼎大名的岑谋士也会出说这等的傻话啊。”
少年郎手中翻出一把匕首,鲜血侵染的匕首比枫江还要来到红,红得人脊髓都发凉。少年郎摆弄手中的匕首,眼睛上下打量着岑修,说道:“我听闻那个穆大将军有个相当可靠的人才,不光修为法门超绝,更难得可贵的他是个谋士,是个用脑子吃饭的家伙。”
“脑瓜子我不好使,也不想跟你玩这个。但,岑先生啊,你现在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不如来陪我玩一玩,过上那么一两招。至于你背上的那个穆家小少爷,呵,一病秧子,我没兴趣。”
“你放心,杀了你之前,我不动这个小少爷一根手指头。”
少年郎脚步轻移,腾出足够的空间给岑修,张开双臂,说道:“岑先生,你看,这个诚意够不够呢?不够的话,还能更有诚意!”
“咻”的一声,枫江中突射出数支凌厉的箭矢,在短短一瞬,数支破空而来的箭矢缩短了数丈距离,几近岑修周身。
岑修好不意外,脚步微调,侧身之时尽数躲过暗箭。
少年郎笑着,一副猫戏老鼠般的表情,鼓掌,赞叹道:“不愧是岑先生啊,果然很有本事,不知,这样灵敏的身手打起架来怎么样呢?”
少年郎脚踏大地,就像那暗箭一样冲刺过去,反握手中的匕首架在身前,是要一击破咽喉的致命攻势。
岑修眉头微皱,暗自咬牙,少年郎身手了得,单是面对他一个人就已经难以招架了,何况枫江里还有放暗箭的家伙。
穆羽趴在岑修背上,而岑修的腰间一直缠绕着一根绳子,用来将穆羽困在自己背上,为的就是防备这样的突发情况。
岑修边与少年郎展开攻防,边说道:“少侠,你这不仗义啊,说好的我陪你玩玩,但这暗箭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郎狂笑,似是耍赖一样的说道:“岑先生,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好还是愚笨好,我可只说让你陪我玩玩,可放暗箭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啊?”
岑修有心反驳,但奈何对方手下的动作更加凌厉多变,不光是那把触目惊心的匕首,少年郎浑身上下都可以发出极为致命的攻势。这是个十足的杀手,每一次出手都只为杀人。
少年郎的出现让岑修感觉十分惊讶,除了少年郎本身的实力外,自己竟不知对方丝毫的底细,这才是最不得了的。
岑修身为穆梓州的副手,又是谋士,莫说问鼎国内,整个万国的实力分布和底细都是一清二楚的,此刻突然出现的少年郎似乎暗示着什么。
少年郎又是一击试图切断脖子的斩击,但岑修身手也确实不凡,双手迅速的控制住少年郎攻击的关节,用着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扭转了攻击方向,同时及一步上前,连带着腰间发力将少年郎重重的抛了出去。
而抛过去的方向正是枫江,岑修便趁着此刻快速原理枫江岸。此刻岑修才稍微轻松了一点点,以一敌二和腹背受敌根本是两回事。
被抛出去的少年郎一路翻滚,好在是及时控制住身形没有跌入枫江。原本还鲜衣怒马,一脸张狂的少年杀手此刻要狼狈了许多。
少年郎起身,丝毫不在意这狼狈模样,微微歪头,说道:“不错不错,身手果真了得,可惜我已经腻了这样的玩法了。呐,接下来比比修为吧,修士果然还得看法门啊。”
说罢,少年郎再度举起手中的匕首,那若鲜血浸染的红色竟透露着点点光芒。在这黑夜之中,这血芒的出现带来了透心的寒意,此刻岑修才得以看清,那非是杀人留下的鲜血,是篆刻了铭文的灵器。
“叔父……小,小心点,那把匕首很诡异……”
因高烧昏睡的穆羽不知何时已然清醒,话语很轻,但落在岑修的心头却让它感受分外的沉重。
穆羽对灵力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若出声提醒必然是个硬茬子,而除了这个正面的敌人,枫江下使用暗箭时刻蠢蠢欲动的人更让他小心谨慎,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岑修略显紧张,不自觉的后退半步,正是这后退的半步被死死紧盯少年郎收入眼底,于是他又发出那癫狂式的大笑:“岑先生啊,早不知,你竟小心到贪生怕死的地步,我就亮个兵刃而已,你害怕什么?”
“你们这种文人调性的修士就这点不行,平时在幕后装高手,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实际上呢?真打起架来啊你们一个个是屁都不敢放,除了瞎嘚嘚还能干什么啊?一群唯利是图、纸上谈兵的垃圾,啊呸,要用这兵刃动手我还生怕污了它一世的威名。”
岑修闻言,冷笑道:“原来是个可怜的少年啊,你痛恨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别人吧?是个和我很像的人吧?真是可怜,因为不敢对其本人动手只能迁怒我这个落魄的无辜者。”
“不错不错,黑夜里的刺客就该是你这副胆小如鼠的家伙,我看啊,你干脆先自断双手好了,你手中的兵刃但凡有一丝灵性也不愿被你这种胆小到只会迁怒他人的懦夫握在手里。”
岑修的话语极其挑衅,心思却全在周围的环境上。这里太空旷了,非常难寻找用以遮掩的物体,躲藏显然是行不通了。可要是逃跑的话,身前是藏有敌人的枫江,身后是满是追兵的大道,前后皆是死路一条。
这位在幕后举子半生,曾帮助定了问鼎国太平盛世的男人此刻依旧持棋。他眼眸微亮,这黑夜比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清楚太多了,可纵使迷雾重重,他也看破了诸多玄机,这险象丛生的一盘尚还有活路。
“半子,这残局可胜半子。”
少年郎火气一跳再跳,心中的恼怒一起再起,他吼道。“岑修,你别给老子放屁,老子会怕他?他就一个有点小钱,开个妓……”
“咻”,暗箭声音,直直射向少年郎的一箭。少年郎估计比岑修的懵逼,那一箭来的极为快速极为精准,若是射向岑修的话他甚至能兴奋的拍手叫好,只可惜是射自己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那种。
这一箭从少年郎的脸庞擦过,带走一串血珠,少年满脸的血污终是沾上了自己的鲜血。
“啊啊啊!老东西,你他娘的射的是哪里啊,老子这绝世般英俊的面容啊,你他娘的赔老子这粉嘟嘟又软乎乎的脸蛋儿啊!你不知道我最看重这脸了吗?”
少年郎面部狰狞,撕心裂肺,呜哇乱叫,他冲着不远处的一处森林竖起中指,一边抱怨一遍摸了摸自认为俊俏的脸。
少年郎代表“友谊”的中指刚刚立起来,又是一道暗箭射来。这次擦肩而过的对象便是那中指,只是这次带走的不是一串擦破了皮的鲜血,是那有点长还没来得及剪的指甲。
少年郎嘴角一撇,将友好的中指放了下,小声嘀咕着:“老东西,我是看你岁数大让着你,别欺人太甚啊。”
岑修内心掀起了翻天覆地的震荡,他看清了方才那两箭的来向,不是自那江底,而是少年郎所立的丛林里。
在夜晚,就这个亮度,那么不易观察的丛林,如此精准的两箭,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岑修苦笑,心中万般无奈:“半子,恐怕最终能胜的也就是这半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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