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八,长安城里连天的飘雪也总算是消停了一些。
刺驾一事随着朱棣“被贬”离京为结束,朱炽也能安心的准备“统率”赵匡胤众将开赴北地郡赈灾了。
该说不说,朱炽和朱棣还真挺有缘分,离京都在同一日,还都从长安城正南门明德门而出,朱炽遇刺那天,这二人也皆出此门。
而今日,朱炽这边队伍锣鼓喧天,威风凛凛;朱棣的这边则一片落寞,连家里的仆役,见到圣驾出现在附近,都开始跟朱棣的马车拉开了点距离。
百官已在明德门前排列整齐,等朱炽一到,齐刷刷跪倒一片,口中唱着“臣等恭迎陛下!”。
车厢里的朱棣被动静吓了一跳,轻轻挑开帘子,这才发现居然和朱炽撞上了!
眼色有些复杂的对车前的管家责问道:
“怎么不提前说,陛下自明德门出!”
说来也确是怪,北地郡在长安城西北,无论从西门出,还是从北门出,都可以的,可朱炽偏偏选了个南门出。
那管家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不光识过字读过书,还有些武艺傍身,做个亲王府上的大管家勉强不算屈才,可若去一个外贬的县伯府上做管家,他属实有些不满意了。
所以也只是随便回了朱棣一句:“之前没打听!”便不再理他,把目光投降百官送驾的宏伟场面去了。
朱炽缓步走下龙撵,抬手诏众人平身,刚一抬头,正和掀起帘子的朱棣目光相对到一起。
“皇叔!”
朱炽声音虽小,朱棣也却听不到,可文武百官却听到了,下意识把目光全朝着朱炽目光的方向聚去。
朱棣就算听不见,此时看众人的模样,也知道他们发现了自己。
即使遭了贬,也万万不能置君臣之礼仪而不顾,赶快叫着老婆孩子,跑下车厢给朱炽行礼。
朱炽也迈着四方步子,走向朱棣的车驾,当他距朱棣只有三丈之隔时,冯保在他身边小声提醒到:
“陛下,光迁伯现在情绪不稳定,您还是不要太接近了!”
朱炽犹豫片刻,却坚定不移的继续向前走去,说道:
“我送送皇叔,近些又如何啊!”
说罢,上前扶住朱棣的胳膊,轻轻托起,说道:
“皇叔无需行此大礼!”
朱棣也顺势起身,可当他抬头之际,朱炽却在他眼中看见闪烁的泪花,心中有些疑惑,朱棣这是怎么了?
“陛下!与我无关!刺客之事与我无关,臣...臣冤枉啊!”
朱棣哽咽的抱住朱炽的双手,眼泪肆意淌满他的脸颊。
朱炽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真的委屈,便也放纵着朱棣抓着他,就连一旁的冯保和童贯要冲上来,都被朱炽以眼神制止住了。
“皇...皇叔莫哭!朕...朕...”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朱棣了,说知道他冤枉吧,一旁文武百官看着呢,好像人家办冤假错案了一样;说朱棣罪有应得吧,看着一代雄主在他面前哭的如小孩一般的模样,却也说不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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