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罢,诸士子都不由循声望却。
看着偏偏如玉般的八尺身躯,青年士人一致拜着:“袁公子。”
“免礼。”
闻言,袁耀挥手止住,随即再度将目光对准了先前高声出言的青年士人,遂拱手道:“先生之看法与耀不谋而合,不知先生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呢?”
此时间,袁耀早已看出眼前此人非同寻常了。
他能准确看出南阳眼下非是成事之基且还能指出远离中原以全据扬州屯兵养民,积蓄实力,伺机北伐中原。
单单是这份开拓的眼界,便不一般。
试想想,在这个时代有几人能够在有望直接夺取中原称霸的情况下,还会选择远走偏远之地呢?
“启禀袁公子,鄙人姓崔名钧,字州平,祖籍博陵安平人士,家父曾是太尉崔烈。”
“崔州平?”
此话一出,袁耀顿时心下一喜,随即便立即开始思索起来应当如何招揽之。
他原本前来城中酒肆转转,看看是否坊间有暗藏大才,但还真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荆襄之地虽说人杰地灵,但现在时间还早呢,多有才学的士子现在还大都在豫州颍川、兖州呢。
之所以后来荆襄之地人才兴盛,也是由于中原群雄逐鹿、连年战乱导致诸多士人为避难而南下投奔相对平静的荆州。
但他却未料到竟然会于南阳遇见崔州平这等贤才。
这可是史书有所记载,与徐庶、诸葛亮为友的人物,若他真没有几分见识岂能与身怀经天纬地之才的二人结交?
闻言,袁耀强忍下心中悸动,面色笑着道:“耀听闻先生于讨董一役中曾以西河郡守之身份辅助我大伯征召众诸侯结盟,如今为何却抵达南阳了呢?”
“呵呵。”听罢,崔州平呵笑两声,但碍于袁耀与袁绍的关系,意味深长道:“此事都是过往也,不提也罢!”
虽说为争天下袁术、袁绍兄弟反目,但实际情况谁又清楚呢,针对此,崔州平又岂会于袁耀面前说出自己流浪于南阳的内幕呢?
眼观着崔州平的神情变化,袁耀心底已经有所猜测,思虑一番,不由面露诚挚的脸色,诚心道:“先生,可否与耀前往城外军营一叙?”
“君请见,岂可不从?”
原本袁耀还以为自己抛出橄榄枝崔州平会婉拒呢,却未料到他竟然直接便应承了下来。
随后,他又与其余诸士子一番攀谈,眼见着袁耀的谈吐不凡,眼光不俗,诸人都对其以往的形象大有改观,反而隐约间心底还渐渐升起一丝丝好感。
但好感归好感,当袁耀旁敲侧击的招揽时,诸人却都以乡野中人、闲云野鹤等等为由婉拒了。
一路之上,袁耀一边与崔州平交谈甚欢,另一面心底也在暗暗沉吟着:“我记得历史上的崔州平眼界也极其深厚吧,连仁义之名流传四海的刘备都不曾考虑,竟然会如此轻易便接受了我抛出的橄榄枝,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董卓西迁,他惧怕被报复才弃官逃亡被迫流浪于南阳而混入民间准备投效老爹,重启仕途之路?”
“所以,如今面对我的请求,才会如此果决?”
一时,袁耀隐隐心底做了一番猜测。
而如此猜测的确有根据的,崔州平所任的西河太守便与关中距离咫尺之遥。
二人并排步行交谈着向军营处行去,至于袁焦则牵着马匹紧跟其后,默默护卫着他们的安危。
抵足军营,就在二人攀谈甚欢之时,外界忽是变天了。
中原生变!
青州黄巾军死灰复燃,一位名为管亥的黄巾猛将再度聚众百余万黄巾攻略州郡,且向东侵入了兖州境内的任城国、济北郡等郡县,而兖州刺史刘岱也因率众抵御黄巾而被管亥于乱军中一箭射中身亡。
一时间,中原腹地黄巾横行,陷入了大乱,各州郡间官吏、豪族皆心生畏惧,纷纷相联合以加固城防或者邬堡以自保。
三日以后。
这则军情随着潜藏于中原州郡间的袁军斥候秘密传回以后,袁术看罢顿时便欣喜不已。
他立即大感北进中原时机已至。
府邸当中。
袁术身着华丽的锦服居于富丽堂皇的案桌,臀下则是席席蒲团,两侧各将以及幕僚之士皆各执一案,俯首聆听着。
良久,袁胤才先行拱手说着:“兄长,您如此召集的召见我等,难道是天下时局有变?”
此话落罢。
袁术面上的喜悦也是挥之不去,片刻后才回道:“君阁此言甚是!”
随后,他才面向诸人说着:“据我军分散于中原各郡县所潜藏的细作传回的军情,言数日前青州黄巾贼忽然死灰复燃,号百余万众攻杀任城国相,进犯兖州诸郡,那刺史刘岱起兵平叛反是被贼人所杀。”
“现随着兖州刺史刘岱的身死,中原一片混乱各州郡豪强、民众亦陷入恐慌之中,诸君以为,若此时本将军征集甲士,亲统三军北上入兖,中原诸士人是否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乎?”
越言袁术心情便越发亢奋。
中原本就是天下之中最为富庶的州郡,且还是袁家家族势力最为显赫的地带。
袁术坚信,一旦他起兵北上中原,诸豪族、民众势必群起响应,纷纷率众来投。
一席话罢,堂下约莫五旬的老者阎象思虑片刻,面色大急,连忙拱手劝诫着:“主公不可,还请听老朽一言,我军初败于襄阳刘表且还折损了大将孙文台,如今军中已是将心不稳,军心低迷,将士们士气萎靡不振。”
“而老朽又观那东郡太守曹孟德非省油之灯,他势必不会放过此千载难逢之机,定会纠集部众以驱逐黄巾之势入主兖州,趁势崛起。”
“若我军北进中原则势必与之相争,但此人能力超群,其背后又有与主公不合的从兄所支持,不可小觑之!”
“何也?”
一席话落,袁术面色却是已有不悦之色,沉声道:“那曹阿满不过一阉宦之后,只配做我袁家之奴仆,岂可与本将军相提并论也,天下诸人又岂会响应与他?”
“难道汝要劝阻本将出兵,坐视此次天赐良机丧失?”
一语而落,袁术已是神情严肃,恼怒异常。
见状,阎象心惊,却也只得拱手劝说着:“主公,象不是这意思……”
“那汝是何意?”
此刻,袁术已是气势汹汹,面怀愤慨之色,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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