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是什么，那不是方牧该讲的。

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最关键的。

眼看着方牧的拳头就要轰在潘蓉头上，潘蓉的头突然歪到一旁。

“咔嚓！”

骨骼活动的声音传来，潘蓉的下半身保持不动，上半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看起来十分诡异。

“年轻人，多少还是要点脸比较好！”潘蓉咬牙切齿的道:“偷袭我一个老人家，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手？”

另一边，刘久的拳头也停在半空。

两兄弟都是互相合作多次，打架也是得心应手，方牧刚有动作，刘久就知道方牧想的什么。

不过他没有方牧的速度快，所以拳头才到一半。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味道，画面定格，尤其是潘蓉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显得尴尬。

方牧打了个哈哈，很随意的道:“你刚才转身转得太果断了，我一时没忍住，来，带路吧。”

潘蓉嘴角抽搐，这年轻人也不遮掩一下，就这么直白的说明偷袭失败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讲武德。

不过她也不想多说，毕竟互相之间是生死仇敌，说多了都是浪费时间。

“来吧。”潘蓉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道:“不要再偷袭了，其实我对你的防备，并不比你防备我小。”

方牧对刘久使了个眼色，两人互相之间都有默契，在使出眼色时已经明白了。

刘久的表情颇为尴尬，迫不得已之下，土黄色的的光芒在身上出现，充斥着神秘感。

潘蓉转过身，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不要偷袭，要决生死，我们换个地方。”

不过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刘久化作猫耳男的模样，将双手放在下巴的位置，对着潘蓉眨了眨眼睛……

“啾咪！”

即使已经是第三遍看了，方牧仍然能感觉得到，那种从未有过的反胃感。

这不是他不尊重自家兄弟，而是生理原因，实在是没法控制。

光是在旁边看着，就有这种不良反应了，更何况和刘久对视的潘蓉。

当两人互相对视之后，潘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方牧抓住了这个机会，拳头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轰击在潘蓉的胸口。

“噗！”

潘蓉半边身体破碎，脸上露出震惊和不解。

好在她反应得快，飞快的后退。

“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答应找个地方决生死，仍然要对她出手。

这里到处都是昏迷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他还敢？

黄欣怡见到潘蓉被打得半边身子都破了，就想上前。

可是她只觉得脖子一疼，人已经晕了过去。

刘久收回手，上面有土黄色光芒闪动着。

有些事情，普通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方牧迎着潘蓉的怨恨目光，继续挥拳:“你死了，就知道了。”

其实方牧非要在这里动手也很简单，这里最多只有十来个人，而外面不远就是闹市。

一旦潘蓉怀的是其他心思，闹市就是很好的机会。

相比人多的闹市，这里更好掌控。

毕竟谁也猜不到潘蓉的心理，所以把局面掌控到自己手中，才是方牧最喜欢的。

“好！”潘蓉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拿出一张人皮。

人皮出现之后，迎风而涨，刹那间就变成了巨大的网，朝着方牧围拢。

潘蓉在扔出人皮后，又拿出一张人皮。

这张人皮的模样很奇怪，五官部位的孔洞被人用线缝上。

潘蓉飞快的晃动人皮，人皮直接鼓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充气的皮球，变得不伦不类，形状怪异。

“轰！”

潘蓉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跳了起来，直接将头顶的天花板击碎，破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

透过大洞能够看到，潘蓉的身形已经越来越高。

那个鼓起来的人皮好像是热气球一样，带着潘蓉越飞越远。

方牧一拳破开网过来的人皮，眉头紧皱。

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苟，就打了不到两分钟，转头就跑了。

刘久抬头看着天空，问道:“怎么办？”

“她跑不掉。”

方牧抬起左手，左手上出现漆黑的墨弓。

火红色的弓弦腾起，方牧将墨弓拉成满月。

炽烈白色光芒闪动，箭矢如同太阳。

这一幕被潘蓉看到了，不过潘蓉根本就不慌，甚至很淡定。

刘久诧异的道:“你还会射箭？”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啥自己这兄弟连射箭都会了？

不过随后一想，当时方牧还找他问过射箭馆，该不会现学的吧。

“算了，不想了。”

刘久用力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多想。

多想也没啥用，都是自家兄弟，会的越多越好，就是显得他自己比较菜。

方牧聚精会神的盯着天空中的潘蓉，松开弓弦。

白色的箭矢如同流星，对着潘蓉激射而去，在天空中拖着长长的尾巴。

潘蓉表情很淡定，方牧这一招她早就见过，所以有应对的方法。

一张人皮出现，裹成了一个球体。

潘蓉曲指一弹，球体激射，对着射过来的白色箭矢冲去。

“轰！”

爆炸声响起，人皮变成的圆球直接炸裂，将白色箭矢带偏了。

方牧皱了皱眉，他操控着阑尾，能够感觉得到，刚才的人皮圆球具有巨大的拉扯之力，能够将箭矢拉偏。

这厮……好像为了对付他，使了不少新手段，这个手段就好像专门为了他设计的一样。

半空中，潘蓉对方牧做了个手势，挑衅的味道很足。

刘久握着拳头，满脸愤怒:“真想上去给这货一拳，太贱了！表情太贱了！”

表情确实贱，尤其是挑衅的表情，就好像是胜利者的嘲讽似的。

方牧转头道:“你在这里守着，等我回来，或者先走也行。”

刘久一愣，道:“这厮会飞啊，难道你要在地上跑着追吗？”

他觉得并不现实，虽然潘蓉的速度看着不快，但是已经越来越高，光是在地上追很难实现。

方牧摇头道:“不，我也飞。”

“飞？”刘久一愣，接着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方牧催动真气，他后背的龙鳞立了起来，不到片刻时间，形成了一对龙鳞翅膀。

“卧槽！”刘久情不自禁的开口道:“为什么你变身就这么好看，还帅，我变身就是猫耳男！”

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个变身的能力，刘久瞬间崩溃。

那哪里是变身的能力，完全是社死的能力。

刘久越想越难受，决定以后越少用越好。

方牧缓缓道:“不能长距离飞行，这个长度超出了，但是问题不大，我有新的方法。”

墨弓被方牧拉开，白色的箭矢再次射出，不过在射出的刹那，方牧背后的龙鳞双翅陡然喷出真气，产生了一瞬间的速度。

方牧在一瞬间跟上了箭矢，同时将箭矢抓住。

箭矢带着他，越来越远……

刘久看到这一幕，觉得今天的小心脏越发受不了了。

听过御刀的，听过御剑的，就没听过抓着箭矢飞的，再说了，附和物理学定律吗？

刘久还真的下意识的想了下，按理说，只要速度够快，抓得住这支箭，箭矢的力道又大，还真可以分析。

当然，这一切来自于一个学渣的分析。

刘久扫了一眼昏迷的普通人，叹气道:“我还是就在这里吧。”

他又不会飞，再说了，方牧已经过去了，他想去也跟不上啊。

刘久一边守着，一边抚摸着狸花猫，同时看着方牧的情况。

……

另一边。

方牧抓着箭矢，被箭矢带着飞上了天空。

这一幕同样被潘蓉看到了，本来潘蓉还在高兴的，当她看到方牧抓着箭矢飞来时，高兴的表情僵持在脸上。

“你小子玩得挺花啊！”

潘蓉冷笑一声，弹出人皮圆球。

人皮圆球带着呼啸之势，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靠近方牧时，方牧突然送开了手。

人皮圆球只是命中白色箭矢，并没有命中方牧。

方牧松手之后，他的加速渐渐缓解，眼看着去势已尽时，他唤出了墨弓。

白色箭矢再度出现，弦松，箭矢飞射！

方牧背后的龙鳞翅膀喷出火红色真气，带着方牧加速，让方牧再次抓住了飞走的箭矢。

本来已经快要落下，这次再度起飞，朝着潘蓉飞去。

潘蓉因为是靠人皮气球，所以飞得并不快。

当方牧经过两次加速之后，已经来到潘蓉面前。

方牧慢悠悠的道:“你知道吗，再往上面飞，会遇到什么。”

潘蓉楞楞的，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白云？”

方牧摇头道:“会遇到我。”

“轰！”

拳头凌空，这一拳催动了方牧全身的气血之力，甚至用上了透支的力量。

狮子搏兔，尚且全力，更何况这是个人。

从两人相遇到潘蓉逃走，潘蓉显露出来的花花肠子，比起方牧也不遑多让，尤其是利用人皮圆球的拉扯力带偏箭矢，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潘蓉在有意的探方牧的底。

既然如此，这人留不得。

方牧也不想再多问什么，直接杀了，免得出现后患。

全力催发之下，一拳轰击在潘蓉胸口。

无穷无尽的气浪顺着拳头涌动，在潘蓉身后，上百米的云层被气浪吹散。

“啊——”

潘蓉发出激烈的惨叫声，她的半边身子本来就被方牧轰碎了，现在剩下的半边身子彻底破碎。

破碎之后，烟雾升腾，一部分被胃吸收，弥补了肾的透支。

破碎的血肉消散，但是天空中的那张人皮气球没有散去。

在方牧轰碎潘蓉的身体之后，人皮气球突然扩张，将方牧全身上下都封锁。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人皮气球中，传来潘蓉疯狂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只是想多活几年，好好照顾黄家唯一的血脉。”

“我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死吧！”

“万米高空，即使以你的身体素质，摔下去也会粉身碎骨的吧，哈哈哈哈！”

人皮气球带着方牧，陡然下降！

下降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连话都说不出，就会被凌冽的风声所吹散。

方牧此时被人皮裹着，竟然挣脱不开。

“哈哈哈，这才是我最强的厉鬼，想不到吧。”

人皮气球中，潘蓉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

她已经活不了了，那就带着方牧一起去死。

万米高空，她不信方牧能抗的住。

方牧陷入沉思，而此时，他被人皮带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害怕了吗，不敢说话了吗？原来你也怕死啊，我还说只有我才怕死呢。”

潘蓉仍然在歇斯底里的嘲笑着，在潘蓉的心里，现在能带着方牧一起下地狱，那才是最畅快的。

方牧目光微眯，顶着风声，道:“真的吗？”

本来歇斯底里的潘蓉愣住了，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对方能够挣脱？

“你别骗我！”人皮气球中的声音不屑的道:“你的实力，最多和鬼尸相当，就算是鬼尸，也挣不脱。”

方牧微笑道:“话说这么久了，难道我的实力就不会提升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是喝水……”潘蓉先是不信，紧接着突然停顿:“真的这么快吗？”

她明白了什么，难道说方牧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方牧慢悠悠的道:“你以为呢？”

肾脏，透支！

肾脏又开始透支，方牧体内的真气如火，运转自如。

【五德辟劫3/9。】

【烘炉外演3/9。】

这两个词条达到三级，那可不是给别人看着玩的。

透支的能力，已经能隐隐超越鬼尸了。

别忘了那个时候，他是用了双倍透支才打赢的鬼尸，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双倍透支。

血肉之力的疯狂运转之下，方牧全身腾起真气，恍如一个恐怖的魔神。

“滋——”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人皮出现裂痕。

“不够！远远不够！”

方牧大吼一声，双臂继续使力，朝着外面撑。

裂纹越来越多，并且伴随着潘蓉的惨叫。

“你疯了！你疯了！这么透支自己，你疯了！”

由于潘蓉用人皮封锁住方牧，能够感觉到方牧的变化，她知道现在的方牧是在透支自己，至于怎么透支的她不知道。

潘蓉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生死，没想到这一刻产生了恐惧。

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方牧的恐惧。

这年轻人太可怕了，如果继续成长，怕是百年后就将无人可敌，厉鬼退避。

方牧并不知道潘蓉想的什么，因为他已经将人皮彻底撕裂。

此时，他距离地面只剩下极其短的距离。

人皮被撑破之后，化作烟雾消失，同时三道黑气出现，钻入方牧的身体。

“我输了，认了。”

潘蓉的声音出现，紧接着伴随人皮的消失，彻底消失殆尽。

说不出有什么情绪，好像更像是一种解脱。

方牧深吸了一口气，在即将掉落在地时，背后的龙鳞翅膀喷出火红色真气。

“轰！”

巨大的反震力传出，他稳稳落在地上。

方牧长出了一口气，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在演唱会的位置了。

刚才经过了一系列的战斗，位置已经偏离到不知道哪里了。

方牧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密林。

树木茂盛，可见度非常低。

地上还有些潮湿，似乎是因为刚刚下过雨。

周围除了一些小兽的叫声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方牧略微思考片刻，给刘久打了个电话。

很快，刘久那边接通了。

“喂，牧啊，你去哪里了？”

电话那头，刘久的声音充满了急切。

方牧左右看了一眼，道:“我把她解决了，掉到一个地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还没开地图看，你那边怎么样了？”

周围都是密林，看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那我走了？”刘久问道。

既然方牧那边已经解决了，他留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方牧想了想，道:“你先走吧，我再看看，找到位置之后就离开。”

风衣怪人潘蓉已死，那边就没有留下的意义。

两人又说了几句，方牧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方牧打开手机的地图，准备导航一下位置。

没想到当他打开地图之后，发现地图上出现了异常。

地图上除了有他自己的标志之外，其他都是一片空白。

方牧眯了眯眼睛，确认自己已经开启了位置信息，可是地图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

在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方牧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手机坏了。

整个手机都变得弯曲，背面甚至有一丝裂纹。

经过和潘蓉的一战之后，方牧这个备用机彻底没了。

除了能打电话之外，地图和其他功能都没了。

运气好在于还能打电话，运气坏在于他只能打电话。

“算了。”

方牧鼓捣了一阵之后，将手机收了起来，扫了周围一眼。

坏了就坏了吧，这也无所谓，反正有最简单的寻路方法。

方牧面向一个地方，抬脚朝着这个地方走去。

所谓最简单的寻路方法，就是朝着一个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