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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国篇

凤思睿也睡不着只得在府内走走透透气，哪知道遇上了同样躲在暗处的凤思颖。

凤思颖一把上去抱住了自家哥哥，“哥哥...”听声音颤抖不已。

“怎么了？”一听便知道妹妹遇了事情。

“我刚刚听到...”

原是她也出来消食散步的，哪知道没走几步便听见有人在议论，那是从父亲书房方向走来的人，身着官服，说着些云淡风轻的话语:该除掉谁，该扳倒谁，该把谁家彻底打垮。

那些人命轻贱至此，只是这些人命都是被自己的父王应允的。

凤思睿连叹气都很难，只是心道那些该死的官员嚣张至此，他当父王的眼光有多好？

父王，这就是你应允给思颖的安稳一世？

他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背，让她不那么慌乱害怕，“妹妹，哥在的。”

哄了凤思颖睡着，他算是彻底睡不着了，直接翻墙去了端王府。

拿了两坛子酒，把熟睡中的堂妹给喊醒。

凤臻披着外衣，打个哈欠，“怎么了这是？”

“睡不着，陪哥喝两杯。”

倒是也没给人倒上酒，自己拎着小坛子就往嘴里灌，喝得挺狼狈弄得满身都是。

凤臻也不劝着，也屏退了两边的下人，就是嘱咐再拿几坛酒过来，“今儿阿澈有事情不在，倒是能跟你喝个尽兴。”

凤思睿抹了个嘴，“你这酒量也就半坛子。”

倒也是，凤臻虽然搁在男人堆混迹，可这酒量真的是练都练不上来。

“倒也不碍事，你老一上来就喝了半坛子，我也不打算赶着，小酌几杯就够了，重点陪你不是。”

“好妹妹！”咕咚咕咚又干了半坛子。

凤臻瞧着他哭笑不得模样，也是心里难受，大家都瞒着他没跟他说凤沐心被瑞王绑走的事情，一则是顾忌他会愧疚，二则是顾忌他会发疯。

虽说沈玲珑的失踪是舞依炫他们的一场算计，可是谁能不说是一场明智的预判嗯？从慕容澈的天幕阁那些叛徒口中，瑞王爷的确有这个计划的。

可他们还是大意了，以为远在宁城的沐心是安全的。

她有些不好问，凤思睿是知道了吗？知道的话，也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宫请罪吧。

“堂妹，我父王如你们所说是个罪人，在你们跟前更是。”

亲兄弟都如此会伤害，他不觉得他这个儿子会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存在了。

“生在皇族，争权夺位的事情我明白我理解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那些手段我真的不敢苟同。”

“堂妹，我多羡慕你啊，你有那么一个好父亲~”

“自从回来京都，我的人生每日不在抉择，不在惶恐害怕，都在被算计中度过，好像每个人都在逼我做抉择，而我偏生抽不了身。”

“锦皇，沐清他是个明君，他不屑肮脏的手段让父王被处死，我知道他有那个能力，只要他一声令下，我相信离王，四叔，齐王，慕家蓝家都是可以让父王死的不明不白。”

“只是那不光彩，牵扯的暗线也不会被拉出来。”

“可是，我真的快崩溃了，如此的抽丝剥茧般把我父王所有的罪恶所有的不堪一点点摆弄在我面前。”

他在京都时间越长，知道的也就越多。

上位者的心狠他知道，即便是沐清的心也有阴狠的一面，可是父王残害忠良，诬陷宗亲，赶尽杀绝，这些他做不到更不愿助纣为虐。

可这是他父亲。

凤臻知道他心里苦，可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生而为人，我们不能选择出生，却能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院子里有些动静，慕容澈回来了，闻着酒味就奇了怪，凤臻不是会熬夜的人。

“回来了。”凤臻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跟着双手也摸索，鼻子也跟狗似的闻了闻，就怕慕容澈负伤回来。

瞧自家娘子这番举动，慕容澈心里暖呼呼的，牵着她的手笑道，“当着外人面这般热情，屋里随便你摸。”

凤臻冷哼声，“酒鬼一个，你喊声，能应承你算是我输了。”就他嘴巴坏得很。

的确，凤思睿喝大了，诉苦也说的差不多，可不就也累了，夫妻俩差人把人给送去客房安置。

安置好，慕容澈也洗漱好了，凤臻问道，“天幕阁内如何？”

“如此肃清一番倒也好些。”

她抚上他的眉梢，知他心里也并不好受，可叛徒在任何一处都不容许姑息，“辛苦了。”

“嗯。”

他反手抱住她，像是要嵌入他的身体，“是有些累。”揉了揉她的头发，“今日那六公主可有消息？”

“没有，都在找，就连巫山之上也派了人去。”从城内，到城外，方圆五十里，百里，他们开始怀疑沐心不在京都范围内。

“那些叛徒倒是说了些有用的东西，瑞王也不过是寻求帮助并非重用，可字里行间都是透露把六公主运回京都，到底是放在自己身边的人质最安全。”

这一点确实，作为人质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保险。

。。。。。。

得知凤沐心失踪已经五日，而京都的人都快崩溃，毫无头绪，能找的都找了。

为了能够扩大范围且不可打草惊蛇，达官贵人时常丢失东西，如此借口来进行大规模的搜寻。就这么的，挨家挨户也都开始被搜寻起来。

着急上火的不止这些，朝堂上同样不得安生。

“周老，您也要离朕而去吗？”

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四个三朝元老跟他说要告老还乡了。

周老跪在堂下，“老臣已经六十有三，已然是高龄，可以说行将就木，而近日来，老臣的夫人旧病复发，老臣想剩下的日子去陪伴发妻。如今的朝堂已然是年轻人大放异彩，老臣虽身为三朝元老也不过是思想迂腐，跟不上步伐的老人了。还请陛下恩准，臣告老还乡。”

凤沐清何以不气，这都是什么原因，第一个跟他说老家失火风水有变，不宜在朝恐生家中大变；第二个说子孙不孝不贤，需要管教重整家风；第三个说表亲死了，得去奔丧。

事实上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不管是人为还是故意为之，却都是个借口。

凤沐清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急一时。

只是人前脚刚走，凤沐英几人后脚就进来，只是这御书房内倒是显得有些狼藉，好在凤沐英有些身手接住了飞来的毛笔。

“皇兄，如此大动肝火？”

蓝若愚捡了本折子，“呵呵，身患旧疾复发，不过是个咳嗽的毛病，倒是如此严重到要辞官！”他对着朝内官员各家各府如今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凤沐清来回踱步，“那些个迂腐的老东西，这时候便开始站队，便开始明哲保身了。”

哼，还知道自己迂腐，算是自知之明！

“都是些看似不得了的理由，只是若想回来继续当官也不过是请旨的事情。”自然这请旨，请的谁的旨就不知道了。

慕狄道，“这些人都是三朝元老，底下的门生自当是较多的，老师如此，他们免不了也会开始站队。”

凤沐英抿唇，“是我们低估了瑞王在朝内的人数。”

蓝若愚接话，“并非如此，据我所知，这些老臣也大有被逼无奈之人，说到底他们这些老臣，在京都那也都是大户之家，根基深厚，家大业大那自然就会出现老鼠屎，这把柄来了自然得叫瑞王逮住。”

“当然，老臣子嘛，谁年轻时还不会犯错呢！只是小辫子被逮住了，都说死要面子，这老不死的自然是更加万分注意面子问题。他们对站队一事，其实并不敢。”

蓝若愚从怀里掏出整理好的花名册，“陛下，这是您之前吩咐若愚整理的册子。近日来家中出现异动的朝臣都在名单上，而且却有八成以上都是与瑞王有关的，而名单上也分为三类，妥协，不妥协，以及保持中立的。”

“很好。”

凤沐清火气稍微下去点，这些异动他早就发现不对劲，而在他们对瑞王的产业进行大肆打击，他也料到瑞王也定会出手，所以一早让蓝家有所准备。

“既然妥协那就妥协到底。不妥协的人，如今正属于丰收之际，下放分配去救济灾民。两拨人一起去，前者作为管事的，后者差两人跟着去。”

“保持中立的，想要面子是吗，那朕亲自送给他们。”

。。。。。

回到富贵钱庄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林芊芊依旧是前后都帮衬着。

累是累，但是到手的工钱那可是丰厚的，老板照顾她的情况工钱都给她日结的。

“怎么瞧你数钱拿钱一点财奴的气息都没有，还是那股子书生的书卷气？”宋章打量着倒有些谗眼不忿的口气，不过满脸堆起的笑容就知道他有多欣赏！

许岩拿着笔，转头，“那是，你这流里流气的模样确实连小千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宋章一个糖葫芦果子丢过去，“那也比你假正经的好!”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许岩轻松躲掉。

拍拍略微鼓起的钱包放在安全的位置，林芊芊也准备抬脚走人，“各位，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就这么走了？晚饭都没吃，哥几个去吃点东西呗。”宋章立马去门口堵着。

“我赶着回家有事。”

“哦？”宋章满脸暧昧，“有事？莫不是去找小情人？是哪家妹妹跟瞧上了？”

“胡说八道什么！”林芊芊赶着走人。

许岩帮腔，“就是，你这花心别赖人家小千跟你一样。”

“说起来，这么久都没去小千你家做过客诶！咱们也认识有年头了吧，带哥哥去你家周边晃晃看看有哪家青梅妹妹勾了你的心，归心似箭的。”

“而且，许岩，我可是觉得咱们小千哥哥一定是过尽千帆的人，不然怎么写得出那么多的故事？”

许岩居然被说服了，的确小千的故事都非常精彩，若非是有过阅历有过经历的人有些东西真的很难写出来才是。

脑头一热居然也想跟着去了。

林芊芊赶紧解释，“我多大能有多少故事可说？我是要回家照顾我爹，你们都想什么呢？”

“咦，感觉得到小千哥哥的慌张哦。”宋章一脸猥琐。“探望伯父大人，也是我们作为朋友的一片真心，带上我们也无妨嘛，我们去买点礼物把。”

“别擅自自作主张。”林芊芊求助许岩，“我家里是真的有事情，没空招待你们。”

许岩赶紧说，“宋章，你的画本今儿完成了吗？就赶着走，小千不是给你布置了作业吗？之前外出，不是说灵感很多要跟我探讨探讨吗？”

“自己个儿事情都搞定，还想出去？”领着衣服就扯走了人。

总之在许岩的帮忙下，林芊芊顺利出逃。

“呼，还好。”幸亏许岩帮忙镇得住宋章那家伙，不然她可就暴露了。

“自言自语什么呢？”

“齐...齐王殿下？”林芊芊又傻了眼，怎么遇上了？

其实遇上是肯定的，到底这一字阁出事情，她总是要去看看的，只是这已经入夜了按道理这齐王殿下应该也回了府邸，不然也就留宿在了皇宫，这会儿还能遇上？

最近政务不忙吗难道？

“小千...是吧！”瞧瞧这戏谑的口吻，林芊芊干笑不已。

凤沐英怎么也没想到，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家小郡主居然也是个“出格”的姑娘。

通过二二给他的话本和画簿，他可是真的对这位姑娘有了新的认知，里面的内容不敢说多露骨，可是绝对不该是个未出阁未嫁人的的姑娘所写的。

他不喜这类书，不过粗略扫的几处情节也的确蛮有趣的，而且这打听打听才知道，这些个话本在是市面上可谓是风靡万千的。

今儿下朝之时，还堪堪听见几个大臣吐槽府上的女儿痴迷于那些个男女情爱的话本。

不巧，怀中怀抱的话本没来得及放下给宫里的几个小宫女看见了，还兴奋地跟他探讨了几处情节。

瞧瞧，这皇宫里面也都不少迷妹。

就是几个小宫女拜托他别把此事说出去。

所以他认认真真地捡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其实...还蛮有滋味的，而且还有不少...意外之喜。

“你胆子不小。”

林芊芊退了一步，“王爷说的什么，芊芊不明白。”

“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情，芊芊还有事先走一步。”

“哎呀，听说今儿，木葵姐去了富贵钱庄，你这过来的方向好像是富贵钱庄，听说富贵钱庄里边有个小伙子就叫做小千。不知道...”

“王爷，芊芊不明白意思。”乖乖地收回脚。

凤沐英突然笑了出来，“瞧你这正襟危坐的模样，我又没说我要说什么。”

“那...”

他扬起嘴角，她觉得好看极了，“写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