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把望远镜给我。”陈晓木向李梅花伸出手。
李梅花急忙将望远镜递过来,陈晓木从望远镜里果然看到一个留着满脸虬髯,头戴披风帽的圆脸老头,此时正对对围在他周围的一群人说着什么。
眼前情况让陈晓木心里不禁两难,一是由于距离太远,考虑到狙击步枪上没有瞄准镜看不真切,加之为狙击步枪的射程所限,要想击中,真是比登天还难,二是又实在舍不得放弃此次天赐良机,如能侥幸一枪定乾坤,毙了这杀人狂魔,那后面将少死成千上万的人。
略想片刻,为天下苍生着想,陈晓木决定碰碰运气,随即在望远镜里记住铁木真当前所处位置,然后将望远镜递重新递给李梅花,叮嘱她道:“夫人,这把狙击枪的弹匣里共有二十颗子弹,我将会在短时间内全部射出去,你帮我在望远镜里看着,若是铁木真被击中,你告诉我一声!”
李梅花吃惊道:“陈驸马,你手里这火器能射那么远?这个距离恐怕连牛拉的强弩都射不到。”
陈晓木不在意道:“夫人不必担心,反正只是试试而已,打不中也没什么关系,若是凑巧打中了,那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怎么可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李梅花难以置信直摇头。
陈晓木不在说话,双手稳稳举走狙击枪,向着自己刚刚记在脑子里,铁木真所处位置,果断扣下狙击枪扳机,耳边“叭”地一声爆响,只见枪口火光一闪,子弹飞了出去,随后,他不间断连扣扳机,狙击枪“叭叭叭”爆响不断,枪口火光夹着白烟,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正打得热闹,突听李梅花大喊道:“陈驸马打中了,真的打中了,我看见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他身边也有好几个人也先后从马上掉下去了。”
说话间,陈晓木手里的狙击枪里,发出“咔哒”一声空响,二十发子弹,此刻已经全部被射了出去,李梅花急忙把望远镜递给他,“陈驸马,你快看看,一下给你打倒好几个,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陈晓木从望远镜里观察到,此时对方都乱了套,一些士兵手持盾牌,排成一排人墙,团团围住铁木真等人落马的地方,还有几个当官模样的人躬着身子,以看起来很是滑稽的姿态,不停比划着手势在说事情,看他们肢体上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是既害怕又愤怒。”
“怎么样?”李梅花神情紧张问道:“陈驸马,铁木真死了没?”
陈晓木放下望远镜,估计道:“应该还没死,但恐怕也伤得不轻,至少现时还处于不省人事状态!”
“哦!为何这样说?”李梅花惊异道。
陈晓木给她分析道:“夫人,在下刚才从望远镜看到,几个军官模样的鞑子正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脸上的表情可以判断出铁木真若是死了,他们那?还能定下心,在那讨论事情,只怕早就乱用一团了!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当中确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统帅之才,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
“那你又如何断定铁木真现时已经不省人事了?”李梅花不解道。
陈晓木笑道:“铁木真现时若还清醒,部下们怎敢当怎敢当他的面,用肆无忌惮的手势讨论事情?”
李梅花笑道:“看来陈附马还真是观察入微。”
铁木真这边,果如陈晓木判断那样,他在马背上被陈晓木用狙击枪击中头部,不过因狙击枪射程所限,弹头又被他头上厚实的皮披风帽挡了一下,弹头的冲击力减下不少,因而弹头只打进他脑袋一半,便余力耗尽,留了一半在外边,铁木真“啊”地一声,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窝阔台和者勒蔑等人跟着从马背上接二连三栽下来。
百夫长阿乞力见状,大吼道:“保护大汗!”随后,被惊醒过来的士兵,纷纷抄起盾牌,将躺在地上的铁木真,用自己的身体团团围起来,者勒蔑只是肩膀上受了点伤,神智还算清醒,情急之下大喊:“医官,医官在那里?”
“将军,来了,医官在此!”随着话音,一个医官手提药箱,急急跑来。
“快去看看大汗伤势如何?”者勒蔑吩咐道。
“是。”医官答应一声,立马蹲到被几个士兵抱在怀里的铁木真身前,这时铁木真脸色惨白,由于太阳穴上的伤口被弹头堵着,并没流出什么血来,医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而且弹头还打在如此敏感要命的地方,这让他立即陷入束手无策境地。
“医官,大汗伤势如何?”者勒蔑急切问。
医官慌忙道:“将军,请稍候,卑职正在替大汗诊疗。”
无奈之下,医官只得先给铁木真把脉,等待另几个医官到齐后,几个人一起会诊一下,这样即便出什么事情,也有人和他一起分摊罪责。
少顷,又有三个医官过来参与诊断,几人经过短暂商量,决定先把已经昏死过去的铁木真和窝阔台移离此险地后,再进行下一步诊治,此方案也得到者勒蔑同意。
陈晓木的望远镜里,蒙古兵开始后退,起先还是三三两两小规模后退,渐渐就变成一队一队,连已安装就绪的抛石机都给拆了。
李梅花忍不住问道:“陈驸马,鞑子兵这是要撤回草原了吗?”
陈晓木摇摇头,“不好判断,先观察一下再说!”
“我看他们好像要撤了!”李梅花判断道:“毕竟他们的大汗,此次不死也是重伤,肯定无法再指挥作战,群龙无首,他们这仗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陈晓木沉声道:“夫人,别想得太乐观了,以前铁木真率部南下抢掠,每次伤亡都是很大,唯有这次齐国太尉王展故意给他放水,让他连过几道险关,十几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推进到中土腹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了!”
李梅花疑惑道:“陈驸马,你断定铁木真不会退走?”
陈晓木道:“八成不会退走,我估计,即便是铁木真死了,他的儿子也还会率军继续留下来占领!”
“他们疯了吗?”李梅花吃惊道:“就他们那十来万兵马,还想统制人口起过他们百倍的中土,想想都不可能!”
陈晓木闻言只能苦笑,心道:“假如你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历史,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李梅花接着道:“我们中土人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这帮鞑子兵,我这话可真不是信口胡说!”
陈晓木解释道:“夫人,别忘了,这次他们正是有中土人帮忙,才能一帆风顺进到中土来,只怕到时他们会起用王展和高渐离这两个中土人中的奸细,来分化中土人,就不好办了!”
李梅花咬牙道:“王展这个奸贼,之前在率兵围剿我们义军时,曾制造过数十起无人村事件,杀得无辜百姓血流成河,尸骨累累,我倒不如趁此机会除掉这个奸贼!”
陈晓木提醒道:“夫人,那王展现时也不弱,其手下兵马众多,要想除掉他也是不易!”
李梅花不假思索道:“把你刚刚击杀铁木真的火器借我一用,如何?”
陈晓木劝道:“夫人,在下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你藏在山里的三千义军兄弟,报仇之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梅花略一想,恨恨道:“也罢,就让王展这个奸贼再多活几天。”
铁木真被运回金汗大帐后,医官们立刻着手为他疗伤,这时听到消息的赛罕别姬公主和她的师父雪神婆也匆匆赶到,进门看见真挺挺躺在床上的父汗,顿时慌了,一路飞奔向着床前扑来,两个医官想上前阻拦,被她袖子一甩,便甩到了一边,雪神婆见状喝道:“公主别任性,大汗现受重伤,你这样鲁莽会加重他伤情的!”
“啊!”赛罕别姬闻听,猛地止住脚步,雪神婆赶紧快走几步,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安慰她道:‘‘公主,大汗有长生天保佑,不会有事的!”
赛罕别姬哽咽道:“师父,我只是想查看一下父汗的伤情。”
雪神婆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公主莫慌,在医治创伤方面,除了你师祖,为师我还没服过谁。”
赛罕别姬急道:“师父,你快来看看父汗的伤势!”
雪神婆点点头,随后对着围在铁木真身边的几个医官说道:“你们暂且退到一边,由我老婆子先看看大汗伤势。”
“这……。”几个医官闻言,齐齐将眼睛望向在一旁监视的术赤,其实他们内心巴不得由雪神婆来接手,术赤稍作犹豫,便点头道:“神婆既是父汗的好友,又行走江湖上见多识广,能由神婆为父汗医伤,那是早再好不过了。”
听闻此话,几个医官识趣退了下来,雪神婆走近一看,不由暗自心惊,眼前的铁木真直挺挺躺在床上,脸色犹如一张白纸,一点知觉都没有,看上去和死人没啥两样,起初那一刹那,雪神婆以为他已经死了,几个医官为推卸责任,故意在这里装模作样抢救,不过,当她俯身子在铁木真胸口侧耳静听,这才听到一息气若游丝的喘气声!
心里刚稍微放心了些,可一抬眼却又看到铁木真的太阳穴上赫然插着一截灰色东西,她凑近细看,这玩意露在外面的部分居然是生铁所铸。
雪神婆心下瞬间了然,忖道:“原来大汗是为此物所伤,看这个小东西,估计又是那陈驸马用他那火器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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