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尔藏住了眼底的笑意。

看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却要故作糊涂。

“好了、好了，是我恃宠生娇。”

顾谌抬起指腹，抚了抚季莞尔的唇瓣，轻笑道:“看，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季莞尔被顾谌逗笑，轻哼了一声，这才认真地说道:“顾谌，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是绝不可能对你的仇敌心慈手软的。”

这点顾谌心里很清楚。

就算程恕把全世界都捧到季莞尔的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从始至终，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关于这点，顾谌从未怀疑过。

“莞莞，没必要脏了你的手。何况，有我在，程恕想要主导世界，是在痴人说梦。”

顾谌将季莞尔抱在膝上，温声道:“你太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也没有多久。”季莞尔挣扎着，想要从顾谌的大腿上下来，却被顾谌压制住。

“乖，听话。”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嗓音此刻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季莞尔咬了咬唇，没有再坚持，趴在顾谌的腿上，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声，顾谌掀了掀薄唇，压低了声音对姜蜜说道:“姜晨那里也出了乱子。我需要提前离开，六点就得出发。我就不跟莞莞道别了，你把人照顾好。就算莞莞伤了一根头发丝，我都唯你是问。”

“boss，姜晨那里怎么会出乱子？”

姜蜜抬眸，看向后视镜。

昏暗的车厢内，顾谌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庞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勾起的唇线透着不祥的气息。

姜蜜心弦一颤，立刻别开了视线。

boss只要露出这种笑容，说明总部又要血流成河了。

“不该问的，不要过问。你现在需要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顾谌抬了抬眉宇，声音冰寒。

“姜蜜，把莞莞交给你，是因为你从不失误，不要让我失望。”

……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季莞尔的公寓楼下，顾谌单手抽出一条毯子，给季莞尔搭上，将她抱下了车。

其间，季莞尔一直没有醒来。

亲自给季莞尔卸了脸上的妆容，顾谌的手指抚上她精致的眉眼，停在她的鼻尖上。

顾谌的一双墨眸微微弯起，想起过去的那些时光，流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也许，只有自己跟莞莞两个人，周边丧尸环绕，看似朝不保夕，但那个时候，彼此都是心无旁骛。

不像现在，吸引莞莞目光的事物实在太多了。

顾谌走得静悄悄的。

季莞尔一直睡到了早上七点。

睡眼朦胧间，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枕畔，微凉的温度提醒他，顾谌并不在身边。

季莞尔眨了眨眼睛，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姜蜜在二楼的小客厅坐着，看到季莞尔，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季小姐，boss已经离开了。”

闻言，季莞尔皱了皱眉，随口道:“怎么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说完，朝着姜蜜投去一道狐疑的目光。

“是不是顾氏总部出事了？顾谌才要提前出发？”

姜蜜没想到季莞尔这么敏锐。

她微笑:“季小姐，这是boss一早就计划好的，哪里突然呀。”

“可是顾谌昨晚还说过，他是今天或者明天离开，但我不认为，他所说的今天是清晨。”

而且……

季莞尔没有说的是，如果不是事态紧急，顾谌怎么会连“再见”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你也别瞒着我了？顾氏到底出了什么事？会动摇到根本吗？”

“季小姐，顾氏的经营状况良好，只是公司内部的人员或许会发生一点小变动，对股价，对公司的未来，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这点季小姐可以放心。”

姜蜜收起嘴角的笑容，神情严肃极了。

季莞尔扯了扯红唇，并不相信姜蜜这种粉饰太平的言辞。

但顾谌走之前应该吩咐过姜蜜，让她瞒着自己。既然如此，自己继续追问下去，也不可能有结果。

想到这里，季莞尔一副懒懒的语气:“行吧，我就暂时相信好了。早餐呢？有没有叫早餐？”

姜蜜霎时间松了口气。

她连忙说道:“boss说您大概会在七点——七点半之间起床，让我把早餐提前准备好，我这就去端上来。”

“还是去一楼的餐厅吧。”

季莞尔临时选定的这间公寓属于复式设计，上下两层五百四十平，二楼不光配备了餐厅，甚至连舞蹈室都有，因此，姜蜜才会这样问。

“对了……”

季莞尔一边走下楼梯，突然问道:“顾氏的总部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根据网上的资料，顾氏的总部设在w国的嘉里佛奥，但季莞尔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季小姐，那只是公司的核心人员办公的地方。”

姜蜜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显然不想提供更多的信息。

还真是嘴紧。季莞尔在心底轻嗤了一声，没有再为难姜蜜，沉默地走向餐厅。

姜蜜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哎，夹在boss跟季小姐中间，每时每刻都像是开启了地狱模式，真是太难了。

吃完早餐，季莞尔来到花园里散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听筒里传来一道透着几分熟悉的女声。

“季小姐，我没有打扰你吧？”

季莞尔挑了挑眉，竟然是苏蓉蓉。

季莞尔微笑着回答:“我正在花园里散步，有事吗？”

电话另一头，苏蓉蓉松了口气，没有挂掉自己的电话，这说明季莞尔对自己的冒昧并不介意。

“季小姐，九点钟，我跟梁恒文约在政务大厅外边，梁家那边来者不善，不知道季小姐能不能帮我一把？”

苏蓉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

自己跟季莞尔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要帮自己。

只是，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了。

“需要我派律师吗？”

季莞尔不想牵扯到别人的家务事中。

“季小姐，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亲自来一趟？”

苏蓉蓉咬了咬嘴唇，提出一个非常唐突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