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看守,江袅回到苏蓟的寝殿。
“他还在里面?”
看到门口侍从举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物体的“食物”。
江袅有些理解苏蓟拒绝它们的原因,换她她也吃不下去。
“回圣者,王一直在里面。”
侍从恭敬的回答。
“你先下去吧,这东西……你愿意吃的话,就给你了。”
侍从闻言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忙不迭地谢谢江袅的赐食。
“去吧,去吧。”
江袅尴尬的挥退了侍从,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倒是大方,那食物看着不怎样,其实用的食材很高级,他们有口福了。”
寝殿内,苏蓟靠坐在床边,支着一只手架着下巴,侧头看向走进来的江袅。
“好吃你怎么不吃?你这是又认识我了?”
这人格变来变去的,太闹心了。
苏蓟扯了扯嘴角:“不吃,没你做的好吃。”
哎呀,学会拍马屁了?
“这么诚实?来,奖励你一份蛋包饭,我刚做的。”
红边的白瓷盘上,金黄色蛋包饭,还被江袅用甜菜椒酱挤了个笑脸。
苏蓟十分捧场,吃的盘子光亮亮的。
“咳咳,给你,很好吃。”
江袅没看尴尬脸红的苏蓟,接了盘子扔回了空间。
“吃饱了我们说说正事。”
蛊虫的事情还是得让苏蓟知道,江袅把决定权交给他。
“喆莉给你脑子里下了圣甲虫蛊。”
“嗯。”
江袅意外的看到苏蓟一幅了然的模样。
“你知道?”
“知道,那天她被你们抓回来,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拿这个威胁我,我没理会她,她就发动了母蛊,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苏蓟自嘲的抬头笑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悲,特别无能,特别愚蠢?曾经我敬仰父王委派的圣人,我谦卑、我慈爱万民,我一直坚信父王他们是对的,贫困的人民需要王族的帮助……”
说到这里,苏蓟沉默下来,江袅也没说话,走到窗边,背靠着窗,逆光下苏蓟看不清她的表情。
“宫变之后,我被喆莉迫害,被扔进奴隶营,被欺压,被侮辱,呵呵,你知道吗?他们很多男奴因为找不到女奴,竟然会对小孩和我这样的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很脏,江袅我很脏,我觉得我身上脏死了!洗都洗不掉那种。”
苏蓟全身颤抖的无法自控。
“你冷静点苏蓟,别被一个破虫子影响。”
他最恐惧的记忆竟然是被男性欺辱吗?
也对,苏蓟应该是个直男。
江袅从空间翻出一支水沉香加红土捻制的线香,插在莲花香插上点燃。
平心静气的香味逐渐飘散开来。
“这味道真好闻啊,清甜,高雅,无可替代。”
苏蓟陶醉的呼吸着香气,逐渐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起来,他吐出一股浊气,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缓解。
“还有救,别那么沮丧。”
这人丧气的样子真讨厌,她还是喜欢那个傻白甜的人格一点。
会脸红,会生气,会茫然,会用幸福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解?”
“你确定想知道?很残忍的哦。”
“……想。”
江袅用了半小时,把解决之法和两个喆莉的事情告诉了苏蓟。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因为这是你和喆莉之间的恩怨。”
苏蓟必须依靠他自己站起来,直面他的恐惧,才能真正的战胜恐惧本身。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苏蓟脸色苍白的低下头。
凌迟吗?一刀杀了也好,为何必须要凌迟,他不认为自己能冷静的看着人被凌迟,哪怕这人是害他至深的妖女。
“好,你慢慢想,早些休息,明早我做taco,很好吃的玉米脆饼加蔬菜,你会喜欢的,晚安!”
把话说完,江袅潇洒转身回自己的寝殿。
躺着床上,让珠子把番茄、大青辣椒、洋葱切丁,香菜切沫备用,她明早起来做个鳄梨酱,再烤些羊肉就成了。
计划好早餐,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看着95%的进度数据,江袅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好觉。
———许久不见,我是睡觉觉的分割线———
第二天清晨
“你们说什么?!那老头儿又来了?”
一大早,江袅还挺高兴的端着做好了的taco来找苏蓟,刚迈进殿外的门槛,就被告知圣人弥陀回来的消息,现在正在和国王“密谈”不便见“客”?
这顽强的老头就不知道躲躲吗?她不杀他,他总往她眼前晃是什么意思?
“你们让开,那老头儿不是好人,回头再把你们国王吃了!”
侍从被吓退,江袅急忙端着早餐走进苏蓟的寝殿。
“王,原谅为师吧,为师也是没办法……呜呜呜呜呜。”
寝殿内,老头儿趴在地上,死死抱着苏蓟的脚,不断的哭诉着。
“您起来吧,我们的师徒缘分,从您绑架我那天就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不杀您,但也不想再看到您,您走吧。”
苏蓟对着曾经敬重的老师,行了沙砾国最隆重的告别礼,而后转身向一旁走去。
“王,王您原谅我吧,王!”
江袅无比庆幸自己进来了,本来还在哭诉的老头儿突然变脸,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把匕首,凶狠的向背对着他的苏蓟扎了下去。
“去死吧,苏蓟!”
只有你死了,他的毒才能解。
铛~!
原本端着早餐的银托盘,被江袅扔飞盘一般打像老头儿的脑袋,击中目标后掉在地毯上,发出不算大的响声。
“来人,有人行刺!”
江袅几步走到老头儿面前,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匕首,并对着外面喊人进来。
“江袅他……”
“你干嘛?刚才我如果不在,你就被他杀了,你还想替这老头求情?”
一个要把利刃扎入你后背的毒蛇,不杀他留着过年吗?
“不是,我是想说,他是神职人员,抓起来交给宗教处死吧,你杀会引起争议的。”
任何人包括国王,都不可以对宗教的神职人员动用私刑。
苏蓟转身对进来的卫兵吩咐道:
“你们把这他押下去,让哈塔他们送去宗教,看着他们处决,罪名是刺杀国王!”
看着圣人弥陀被压下去后,苏蓟仿佛全身一下子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白色的屋顶,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我6岁就跟着他学习宗教礼仪,他曾经对我很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不是一句,人总是会变得,就能解释和释怀的。
“他怕死呀。”
江袅冰水一般清冽的声音,点醒了苏蓟,也是他又想多了,怕死,呵呵,多么可笑又实在的理由。
“若换成是我,我不会怕死,也不会伤害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苏蓟目光坚毅的看着江袅的眼睛,在她深邃的黑瞳深处,仿佛看到了一丝碧绿。
“你……”
苏蓟突然觉得脑子里过电般麻痹了下,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将这双眼睛占为己有的冲动。
可再看过去,那抹魅惑世人的碧绿,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我怎么了?”
江袅好笑的看着他,心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的压制松动了一下,差点暴露了眼睛的秘密。
她碧绿色的瞳孔,天生拥有极强的致幻作用,空间里那个珠子都承受不住,有一次不小心让它看到了,疯了一样往她身上扑,全身火焰金黄金黄的,持续三天才恢复正常。
苏蓟一个普通人如果看到会怎样,她真的不敢想象,还好她及时压制回去,最近体内能量有暴动的趋势,下一个世界,得让珠子找个武力值高的,她好去去火气。
苏蓟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缓缓摇头。
“没事,再过三天是我的国王加冕日,江袅,我想邀请你做我的见证人。”
见证人是国王加冕礼上最荣耀的身份,只有身份最高贵的人,才有资格胜任。
王国历史上,历任见证人都是上一代的老国王或者现任国王的传道者,也就是国王的老师。
现在这两人他都失去了,他只有她,所以,千万不要叫他失望。
“见证人?可以呀。”江袅歪着头,笑着把一个taco举到苏蓟眼前。
“吃早饭吧,国王陛下,很好吃的。”
她答应了!苏蓟眼睛明显亮起来,拿过taco咬了下去,酥脆的玉米薄饼,包裹着浓郁的酱料和丰富的蔬菜,吃到嘴里,所有味道一下子爆炸开,仿佛打开美食天堂的大门。
半小时后。
“可以了,苏蓟!苏蓟!!你不能再吃了,好吃也不行!”
江袅端着盘子,略显狼狈的从寝殿里跑出来,一手指向帘内:“我告诉你中午没你的饭吃,哼,把我的都给吃了,过份!”
说完,转身气呼呼的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离开。
敢这样和国王说话的,无论男女,她算是历史上第一人。
寝殿内苏蓟靠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剔着牙,一只手还摸着吃撑了的胃,不免感叹江袅的厨艺是真棒!
他觉得自己需要出去活动一下,否则中午会错过更多的美食。
至于江袅说不让他吃午饭?呵呵,还真有可能,唉,到时再想办法吧。
苏蓟在把自己关入寝室的四天,第一次自己撩开帘子,从里面推开殿门,外面等待的侍者和卫兵,立刻跪了一片,高呼“国王陛下”以表示尊敬。
苏蓟努力拿出曾经属于王子的矜贵,从中间的甬道走了出去,两旁的人将头埋的更低,几名从莫里农村追随而来的卫兵随后跟上,远远的护卫着。
其他人必须等到苏蓟离开许久,他们才能起来,分别去做自己的事。
这就是这个国家森严的等级制度。
谁也不可以僭越,谁也不要妄想能轻易的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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