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灵难得的没有东奔西跑，安安静静的待在了本丸好几天。

大俱利伽罗处和平野处，知灵各跑了一趟，先检查，解除两人受到的影响后，嘱咐他俩先不要回本丸，又嘱咐平野哄好日和坊，让她乖乖待在那边的世界。之后，知灵就回到本丸，每日便是授课育人，搞搞基建，治疗膝丸，或者如现在这样，一边享受“弟子”端茶倒水的侍奉，一边为他们答疑解惑。

“您这些日子都不打算出去吗？”三日月为知灵奉上一杯续好的茶，知灵放下书，喝了一口，说道：“做戏要做全套嘛，我总得努努力，‘妄想’解开某人身上的控制，然后动了‘杀心’，一番挣扎后，最终‘妥协’，决定被他威胁啊。”无广告网am~w~w.

“天道，世界意识……那种存在于我们概念中志高无上的存在，就是这个样子么？”鹤丸疑惑地摸着下巴，发出疑问。

听到这个疑问，知灵放下了手上的书，端正坐好，打量了一下围在这里的几个刃。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蜂须贺虎彻，在门边抄书的歌仙兼定，还有神智仍不清醒，但异常粘她这个“医生”的膝丸，以及不放心自己弟弟，日日跟在膝丸身后的髭切。知灵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昨天读的‘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可还记得？”歌仙搁了笔，几步走过来坐下：“记得，《道德经》第十五篇。”知灵赞许地点点头：“这句话呢，结合前后之闻述，说的是得道之人，微妙通达，深刻玄远，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那微妙通达，可至何种境地呢？”知灵指了指桌子：“我若说，这桌上有一粒灰尘，我叫小纲来看，他可能看到？”

“那孩子虽然聪慧，但仍是□□凡胎，自然是看不见的。”三日月语气悠然地说。 m..coma

“若叫你们动用法门，能否看见这桌上的一粒尘埃啊？”

“自然是能的，莫说一粒，便是无数粒，我等也能分清啊。”开口的是蜂须贺虎彻。这刃模样生得极好，俊美跌丽，性子有些骄傲，但不傲慢，学业上甚是刻苦，行事稳重大方，做事认真妥帖。知灵是极喜欢他的性子的，有些像当年的她。

知灵笑着点点头：“那么，若我说这一粒尘埃里，还有一个世界，世界中有文明，有生命，你们可否一辨啊？”

“这……”众刃互望一眼，颇有默契的整齐摇头。

知灵持起拂尘，做了个扫尘的动作，乐呵呵地说：“寻道如探渊，难窥其全貌，而越是修为精进，越知天地之浩渺，道途之艰辛。”知灵看着鹤丸，说道：“寻常人终其一生连世界的真貌都不得见，更别说与天道对话了。”

“而连对话的层次都够不上……”知灵言有未尽，只是笑着深深看了一眼鹤丸。鹤丸微微低头，做了个鬼脸，对着知灵无声讨饶，示意自己明白了。

知灵点到即止，不再说这个话题，反倒提起融合之隙的事情：“世界意识总体来说是随着历史的发展，逐渐趋于稳定的，但有些世界在遭遇某些意外之后，求生意识会促使它吸收周围的世界，以修复、壮大己身。天道、世界意识主动的出击，是形成融合之隙的最常见原因。但是破界这种事情，消耗巨大，且充满未知性，你是主动进攻，精疲力竭，对方是以逸待劳，精力旺盛，这种行径无异于送死。所以不是逼不得已，世界意识是不会挑起这种战争的。”

“那四号世界（柯南世界）和九号世界（平安京世界）是怎么个情况啊？”鹤丸好奇地问道。

“四号世界的情况咱们不清楚，但平安京那边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以外力制造了那条融合之隙。”知灵用拂尘敲了敲自己的手心。

“所以，也有其他的办法能制造出融合之隙咯？”鹤丸问道。

知灵抿了抿嘴唇，拂尘一下下的轻拍自己的手臂：“很微妙啊。”

所有刃都好奇的看向她。

“理论上来说，只有世界意识会做这种事。能够具有撕裂时空之能的其他生命体，力量到了那个层面，他们要追求的东西已经是我遥不可及的了，做出这种事，实在没有必要。就算是找乐子，这种行为也显得太过粗糙。”知灵敲手臂的速度渐快：“还是那句话，会制造融合之隙的，理论上一定是世界意识。”

“灵真人。”沉稳的男子捧了一个不小的木箱子出现在书房，挡在桌前的两刃赶忙给他让了路。

“长谷部，来，一起喝茶。”被突然出现的长谷部打断了思路的知灵，放弃了纠结的面部表情，笑着招呼长谷部。

长谷部把木箱放在知灵面前：“这是从您带回来的战利品里面清理出来的所有纸页。”长谷部说完，向知灵行完礼，才接过三日月递过来的茶，道了谢，坐在一旁喝起来。

“辛苦大家了！”知灵看长谷部喝完茶，才笑着对他说，不出所料地看到长谷部立刻将杯子放到桌上，站起来行礼道谢：“这是我们该做的。”

“说起来新到本丸的那几个孩子，我还没怎么接触过呢。他们这几天适应得如何？”知灵看到长谷部，倒是想起了本丸的新刃们。

长谷部一板一眼地回答：“新来的小狐丸、鸣狐、鲶尾藤四郎、同田贯正国、巴形薙刀在本丸生活作息良好，皆已出过阵。巴形已经着手分担我手上的一些行政事务了。鸣狐、鲶尾藤四郎是粟田口刀派的刀，本丸里有他们的兄弟，带领他们融入本丸。同田贯正国性格板正，非常喜欢本丸的演武场。至于小狐丸……”长谷部看向三日月：“他是三条刀派的，由石切丸、今剑和三日月关照。”

“小狐丸兄长在本丸过得很好，只是没有正式拜见过灵真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呢。”三日月放下茶杯，笑眯眯地对知灵说。

他这话说得在场其他刃纷纷侧目，大家不约而同的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三日月，眼神的意思大概是说你这是仗着在知灵大人身边有些颜面，拉帮结派地争宠呢？还是争宠呢？还是争宠呢？

知灵毕竟当了许多年老师，这些小学生扯头花的行为她哪种没见过，不过宗派之内，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从容道：“金阙宫的大门开着，让他们直接来找我便是。”知灵说着这话，看看长谷部又看看三日月。

长谷部立刻表示他会将知灵的话向本丸所有人传达，三日月微微有些遗憾，不过也笑眯眯的表示会回去告诉兄长。

待众刃散去，知灵抱起木箱瞬移回了金阙宫后，专心翻检起这些纸页来。

没想到知灵说了金阙宫大家可以随意来去后，首先上门的不是新刃，而是带着弟弟过来的髭切。

膝丸一见到知灵，便跑过来拉着知灵的袍角，安静的坐在知灵身边，知灵没有赶他，神态温和安抚他几句，这才去看髭切。

髭切行了礼，开门见山地说：“灵真人，我同长谷部君聊过了，他的情况确实和膝丸类似。只是为何长谷部君能清醒过来，膝丸却这么多日，仍是这个样子？”

知灵对他略显冒昧的态度不甚在意，沉吟着说：“他们两个最大的问题，都是失去了本体。只是当时治疗长谷部的时候，我用了同宗的刀作为本体的代替品，后来又为长谷部重铸了一振本体。但你弟弟……”知灵从书案上捡出一碟纸张，递给髭切：“我手上有一些别的膝丸本体，我都一一取来试过了，不知道是因为膝丸自身的缘故，还是那些刀都被污染过的缘故，无一适配。所以，我决定位他重铸一振本体。只是，据我推断，膝丸恐怕难以保存全部的记忆和人格，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髭切翻看着手上的设计图稿：“这是您设计的刀？是膝丸吗？”虽然有着一样的刀型和外观，但图纸上那些复杂的纹路昭示着知灵这个设计的不凡之处。

只是，这样还是膝丸吗？

髭切看着呆呆的弟弟，走了过去，轻轻把膝丸抱在怀里。膝丸乖乖的被他抱着，不挣扎也不说话。

“膝丸就拜托您了，灵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