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默很讨厌别人威胁她。

她对鹿角少女的印象很差，即使鹿角少女对她没有丝毫杀意。

所以她在为床上的少女治疗时并没有透露丝毫有关雪山的信息，纵使她觉得眼前的少女与她有缘，她也总要卖卖关子的。

她认定了眼前的人不会杀她，但也认定了眼前的人不会放她走。

“我可以走了吗？”

她对眼前的人笑得满是嘲讽。

她知道，当然不能。

“你走吧。”

少女的鹿眸暗了暗，竟当真不再看她，低下头继续痴痴地盯那猫武魂的少女了。

“……”

该是这个走向吗？

她是准备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的，毕竟床上的少女与她同病相怜，但因为心中的那点小小怨气，她想要让这个威胁她的少女尝到点绝望的苦头，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让她走了。

凌梓默楞楞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眼前二人紧紧攥住的、十指相扣的手，突然笑了。

她看出了少女眼中的爱意。

对，是爱意，渗透在满满担忧中的爱意。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个猫一样的黑衣少女，心跳突然就那么漏了一拍。 m..coma

所以，女生也是可以喜欢女生的吗？

于是她脑子发热，提议与眼前的人做交换，她告诉少女雪山的事，以换取少女自己的故事。

鹿角少女名为林笙，床上的少女名叫顾清欢。

二人相识于这片森林，五年前林笙将顾清欢从魂兽口边救起，自此以后顾清欢就常偷偷来找她，家境优渥的顾大小姐一赖林笙便是五年。二人的生活明明并没有太多重合之处，顾清欢却总是能找出话题，或是与她分享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或是八卦自己身边的好友，恨不能把自己的事情说清说尽。

凌梓默耐心地听，却只能听得顾清欢的经历，鲜少有林笙自己的故事，于是她提出小小抗议，让讲述者合理分配故事比重。

“我就在这片森林里住，能有什么故事？”林笙撇了撇嘴，收了几分方才提到顾清欢时的笑意。

直到前些日子，林笙发觉顾清欢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凛冽寒气，而后寒气越来越重，顾清欢虽面上不表现什么，但来此处的次数却是明显变少了。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完美，但其实我知道的。”林笙瞧了眼床上的少女，苦笑了一声。

于是鹿角少女在森林中四处游荡，却还是无法找出一个治疗方法。

顾清欢来森林的次数越来越少，面色也越发差了，她最后一次来时，面上已是虚弱至极。

“几天前，她昏倒在了这里。直到昨天，我终于发现了你。”林笙顿了顿，继续道：“我把她安置好后就赶快来找你了。”

“是来抓我吧。”凌梓默翻个白眼。

“我……”

凌梓默知道她要反驳，赶忙打断道：“你先闭嘴，我把抑制这寒力的方法告诉你。”

林笙楞了一下，果真乖乖安静了。

凌梓默露出手腕上的白色印记道：“有这个印记的人，都是因为吸收了极寒的魂环，在三十岁之前必须去星斗大森林闯一座雪山。”

林笙楞愣地看她，发现这人当真没了下文，急道：“你倒是继续说啊。”

“我说完了。”凌梓默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

“……”

林笙觉得面前的黑袍少女在耍她。

“我也不清楚里面的状况，现在只能让她吃抑制寒力的药物。”凌梓默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放在了桌上，“这些药够维持很久了，制药方法非常简单，拿其中一粒去找个有水平的药剂师就能炼制出来了，现在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其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凌梓默看向沉默的林笙，又一次提出了自己渴望已久的要求。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