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凡人城镇中不允许胡乱使用灵力,下山时天就快暗了,城中就要落锁,索性住在城边外沿的一个客栈。
他们这些人一人一个房间,唯独她的房间最是热闹。
“咚咚咚!”
“师妹,今日你捡了多少,分师兄些。”戚筑桃搓了搓手指头敲开了她的门。
“二师兄你捡的时候比我早,怎么还好意思问我要,羞不羞啊,你捡了多少,分我点。”锻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搓了搓食指大拇指。
“咚咚咚…”
“你……你,灵骨的伤势如何了,你不要多想,是我师傅非要我问你的,还要我问问你修仙弟子选拔大会要不要同我一组。你别多想!都是我师傅要我问的。”傅戌尘一脸苦瓜相眼高于顶像是有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完。
“伤势已经愈合了,多谢师弟和帛怀真人挂怀,至于选拔大会,每一届大会秘境内容都不一样,到时候大家随缘吧。”
锻雪准备关门,看傅戌尘那一脸挣扎不已的痛苦面具,小伙子真可怜呐,被逼着和不喜欢的相亲对象见面莫过于此了,她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要是真这么不愿意,你不用来敲门,随便抓一个山上的师弟师妹问问,就可以知道我的近况。”她最爱在自己的山头乱晃悠,能跑能跳肯定要去孩子堆里野,真没必要逼着自己非要和她来搭话,看给孩子委屈的,脸都挤成苦瓜了,她还心痛的啧啧啧了一声,随后撂下一句明早开城见就关了门。
只留下傅戌尘在那扇门前踌躇不前,他的手放下又放上,最后甩袖而去。
“咚咚咚——”
“小师姐,小师姐,你不要忘记泓月师叔吩咐要你服药啊,我这里有备用的,你若是忘带了,就吃这个。”小师妹算着时辰,一脸担忧不已的敲开了她的门,生怕半夜一过就是第二天她少吃了一回药。
“吃了吃了,而且现在的药不是治病的药,只是补气啊。”一个不具备任何医疗作用的保健品而已,所有山上的师兄弟姐妹看见她都要问她“吃药了吗?”
小师妹才算放下心,她伸着头在走廊两头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小师姐,谁敲门也不要开,免得有些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啊?”锻雪表示疑惑以后又立马应付起来了。
“哦…哦!知道知道。”
是怕戚筑桃半夜跑来框她的灵石吧,可惜戚筑桃早来过了,已经被她轰走了。
小师妹帮她把门关上后也走了,门口的走廊安静下来,蛐蛐声此起彼伏。
“咚咚…”
“吱呀——”
锻雪抠着满是问号的脑壳打开门,门外伸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成拳像是握着什么东西,手腕翻转向下,伸开手,手指上缠绕着附带铃铛的红线。
握着的东西终于亮相,是一个布娃娃,那娃娃身着瞰日峰同款道袍,发丝分明,像是真发所制。
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什么奇珍无比的宝石所做,黑亮无比,嘴巴扯出个娇憨笑容,短小的四肢被红线缠绕,线上的铃铛叮铃一声,那娃娃扭过头来。
锻雪与那布娃娃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惊讶这娃娃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那娃娃眨了眨眼,她就像是被抽了意识一般倒下。如果她还清醒,锻雪该知道自己是触发了秘境,或者说,进入了人制造成的可以触发进入的小天地。
触发的关键就是和那个娃娃四目相接。
锻雪脑子不清醒的睁开眼,混混沌沌。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曲径幽深之处,锻雪就唯有面前一条路,后方被浓雾遮盖,她只能向前走,却只觉得愈加往里走森林愈发幽深可怖,脑中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到的这里,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毫无目的地。
毫不起眼的小路与深林,终于有一处不同。却又叫人更心惊胆战,有一孩童奄奄一息满身伤口,伤口却奇怪,一扎的伤口居然只流出一点血就止住了,大喇喇的开着口,翻出皮肉。
他双目无神的躺在路边,长得莹白可爱却穿的破破烂烂连双鞋都没有,动也不动,只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像是累极也像是无所谓了。
“小孩儿?”
那小孩儿还是没有动静,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天空。
锻雪蹲下身,看了眼他的伤口,大腿上甚至肉被剜掉,露出森森白骨,即使伤成这样,却也在一丝丝的逐渐愈合,没有血液喷涌而出,属实怪异,她眨了眨眼,确保自己不是幻觉。
那小孩儿见她看到了伤口的异状,却也没动静,只是视线移动,扯出一个笑容歪了歪头。
“伤口就快愈合了。”他叙述事实,说的波澜不惊,像是我刚刚喝了杯水一样。
若是一般修仙者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简直是天生不凡,叫人羡艳。
修仙者无一不想登天,登天必须经过重重雷劫的考验,若是能破解了如何能获得这种速愈甚至修复躯体的能力,那登天岂不是易如反掌。
所有修仙者都是这么想,修魔者亦如此,天下无人不藏私。更何况漫长而凶险的修仙之路,若是让你抛弃人性一步登天,那你是愿还是不愿呢?那摒弃人性的修仙者是人还是仙,或者说是魔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人例外。慈晖的笑容带着了然,是超越年龄的超脱,他看着眼前惊异女人的表情。
那人却是不忍心了,闭了闭眼睛,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个外袍盖在他身上。
“痛不痛啊,是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了吗?我先给你吃两个镇痛丹。你家在哪?或者你的门派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地上的小孩儿愣了愣却是突然笑出来,是纯善稚嫩的美好笑容。
叫锻雪看着这小孩儿的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更纯真且极恶的笑容,那人眉眼与这小孩儿相似却成熟俊美许多,脸上是善解人意的慈善笑容,却沾着血,多情却是极其无情。
还不等她分辨是怎么回事,远处追来一群身着不明门派道袍的道长,一个个紧张兮兮来者不善,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小童才松口气。那小童坐起身来,是单纯且漠视的目光,仿佛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是个置身度外的观众,冷漠且期待的看着戏台上从未见过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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