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脸皮薄，顾兰息偏偏来了兴致还是想逗她，见她恼了也没有挪开的意思，反而往前更凑了凑。两人呼吸缠绕，视线交汇，能从彼此的眼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

晶莹剔透的水珠从顾兰息的头发尖滴滴往下，正好滴在了云傲雪的脸上。

不等云傲雪抬手抹去，顾兰息用指腹轻轻擦拭，那模样就好像在抚摸绝世珍宝。

“傲雪，你在我身边真好。”他语气坚定而诚恳，“我在乎的是你平安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人都不重要，但是他们想要伤害你，我不答应。”

云傲雪没想到他突然走深情路线，一下子给她整不会了，温柔缱绻的感觉如涓涓细流在她心底趟过，好像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委屈，生孩子的苦楚，全都给抚平了。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她在安慰顾兰息，也在劝说自己。

人在在世所求的都太多，阵营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她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自己的选择。

顾兰息又何尝不知道云傲雪这是在变相的为太后说好话。

只是他不理解，他为了怕她误会，已经把自己的立场说的很清楚了，但是云傲雪好像没有完全明白。

“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容易过去，伤害你的人，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跪在你面前请求你的原谅。”

这一仗打的很艰难，忍辱负重连带着自己心爱之人都受了不少苦楚，他迫切的想要补偿，想要剖开一颗真心摆在云傲雪面前，想让她看清楚，懂他的心意。

云傲雪反手握住顾兰息的手腕，轻轻的在腕部摩挲，安抚着他，“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现在多风光啊，镇南王爷又救了陛下，灭了逆党，整个天下除了皇帝，谁敢再忤逆你。”

她说话越来越喜欢先扬后抑了，顾兰息知道她的套路，也不急于反驳，宛如一只在太阳下慵懒沐浴阳光的小猫，被人安抚着，享受着。

云傲雪见他心情不错，这才继续往下说，“太后已经皈依佛门，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山，这样也好，远离世事纷扰更能静心。”

“至于顾非池……他是陛下的亲兄弟，也是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的，国仇家恨把他逼成了那样，我后来想了想，如果换成是我，说不定还会做出比他更过激的事情。”

扪心自问，就算是他再怎么疯魔，至始至终也从未伤过她的性命。

只是，那个曾经在月光矮墙下摇扇浅笑的男子，再也不会有了。

她双眼放空，陷入了回忆，“他也得到了惩罚，杀了他又能怎样，胜利者是你。”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当初顾非池打算强娶自己的事情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这事儿压在他心里太久，这个闷葫芦又一直不说，找个恰当时机提出来一并解决了最好，免得他每天神经兮兮的患得患失。

果然只要一说到顾非池，顾兰息面色看起来无恙，但是眸光微缩，就连她刚才一直轻捏的手腕都紧绷了。

他呼吸都轻了许多，他开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