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进入倒数第二节车厢,看到挂在床架上的衣服,很多的日用品,杯子,筷子,都被蒙在蜘蛛网里。
剥开那些棉絮一样的丝线,一点一点靠近床边,在黑暗中,在一旁的床上光从轮廓看,似乎是趴着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是死了。
“这蜘蛛怎么闹的那么凶?”
三人一上来发现到处又是这种蜘蛛网,副官不由轻声疑惑。
我转过头,发现他们都提着风灯,已经跟上来了,才想起来,在我身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带,就想找个趁手的工具,目光不由瞥向佛爷腰上别着的军刀,直接看向佛爷:
“把刀借我。”
佛爷把风灯换了一只手,反手甩出军刀递给我。
接过佛爷递来的军刀,我直接把床上的尸体挑翻了一个身,剥开尸体的脸部的蜘蛛网。
三人都上前一步看,可看清楚尸体后,八爷退了一步,他倒不是怕尸体的人,只是这具尸体的“脸”,有点恐怖,上面全是藤壶一样小孔。
八爷咽了咽口水,向身边的佛爷问道:“佛爷,你说这是烂了?还是干了?”
“蛀了。”
张启山若有所思道,又马上转头对副官吩咐:
“找人准备白布袋子,随便带上防毒面具,尸体得密封起来,这些东西都得烧了,要是传染病就糟了。”
副官点头,往回走着对外面吩咐,八爷顿时有点后悔刚才对副官放的狠话了,不安的看着佛爷:
“那个…佛爷,我们不用带吗?”
佛爷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你我都习惯尸毒了,这点小风险冒得。”
看到我已经走远了,说完便往前走去,留下八爷在那里苦笑,心说真是心宽,佛爷习惯了,他可不习惯呀。
我迅速将这节车厢里十二张床位查看了一遍,上面都有同样的尸体,所有这些尸体,都是趴着死的。他们的手缩在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背上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把他们压在床上。
这么睡不正常,十二具尸体都是这样,看来有特殊的原因,应该是在火车头挂铜镜那个人将他们摆成这样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直接走下了这节车厢,朝最后一节车厢而去。
最后这一节车厢,装甲是重点加固过的,装甲更厚,焊接的更加严密,即使佛爷的亲兵效率再高,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看着正在切割,众人都在边上等。佛爷不由想起刚才八爷跟自己提过到的事情,看着八爷问道:
“老八,你应该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八爷先是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为所动,感觉到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转身指着火车头,一节一节的解释过来:
“这第一节车厢里,多为散乱的各种老寿材,有些带着石椁,有些只有裸棺,上面都有编号。
从上面的标记文字来看,这些应该棺椁大部分来自于同一墓穴,不知道佛爷有没有发现,这些棺椁的大小,总体来说都差不多,所以,都应是陪葬的副棺。
再往后是住宿的车厢,所有压运的人都住在这个车厢里。
押运车厢再往后就是最后一个车厢了。”
“你是说,这火车的车厢,就是陪葬墓室,而最后一个车厢,应该就是主墓室,里面的是墓主人的主棺?”
佛爷有些凝重的看着八爷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
八爷语气有些笃定。
看着八爷那笃定的眼神,佛爷又转头看向我。
“嗯,他说的没错,其他人要不要回避一下?”
看到他看向我,我回答后又顺便给他提了个醒。
佛爷转头对张副官说道:“车站里所有不姓张的,全部出去。”
张副官点头,上前开始呼喝,很多“不姓张”的士兵出列,小跑着跑出车站,都看似放松了一口气,这火车邪门,不是干这一行的,谁都不想沾上关系。
当那一扇厚重的铁门快被切开,一旁的亲兵连忙把防毒面具递过来。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需要。
佛爷和张副官对视一眼,旋即也没有伸手拿,只有八爷接过了亲兵递过来的防毒面具。
八爷看了看我们三个,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防毒面具,就打算还给亲兵。不料佛爷对着他说:
“老八,那还是带上吧。”
“佛爷,你小看我是不是!”
八爷被防毒面具落了两次,很下面子,他得讨回来。
铁门被打开,露出了黑漆漆的门口,我也不废话,直接走上去。
佛爷失笑,想了一下还是戴上防毒面具,跟着上前了。
八爷一看就懵圈了,心中不知跑过多少头神兽,暗骂佛爷这个王八蛋,不按理出牌啊。连忙将手里的防毒面具套在头上戴好。
一旁的副官也戴好了防毒面具,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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