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那是我的选择。”

齐马的语气有一些不确定：“起码我的思维告诉我，我想这么做。”

齐马把他最后的作品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不仅仅和那个泳池有关，这件作品也与他有关。

旁白一脸平静地听完了齐马的讲述。

但史蒂夫和凯莉则被齐马的描述吓到了，在他们看来，齐马最多也不过是将自己的起源——这个泳池展示出去罢了。

甚至凯莉还觉得，这样作为齐马最后的作品也不错，哪怕即使这件作品与齐马那些规模宏大的作品比较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加上齐马但故事后，总有人会买账的。

但听到齐马讲完自己真正的作品是什么样子后，他们都焦急的劝说齐马起来。

“齐马，不管你过去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和人类有什么区别？你同样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思维，你的主要机体和我们一样，是由细胞构成的啊！你已经是一个人类了！”

“对啊！齐马，银河里像你这样拥有思维能力获得自主权的机器人不在少数。”

旁白少见的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齐马，“你看看再做决定吧。”

齐马接过旁白手上的信，他撕开那封信的封条，从里面扯出来一张信纸——那是一张齐马蓝颜色的信纸，在齐马展开它时，史蒂夫从一旁瞟见了信纸上的文字，是烫金的花体英文。

齐马看到信上的开头时，他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这是史蒂夫和凯莉第一次见到他失态。

“这是真的吗？”齐马的声调产生了明显地变化，他是如此的激动，那张信纸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甚至两边都出现了压痕。

“嗯哼？”旁白哼了一声，他在齐马注视下，点了点头：“是真的，齐马，我保证上面每一句都是她写的。”

旁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他心里可一点不想这么做。

很快，齐马就读完了那封信，他沿着泳池边坐下来。

“当我找回那些记忆时，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觉得我找到了归宿，我明白了我的起源，那个小小的泳池清洁机器人，可能是基于最开始的奖励机制，那种颜色被我深刻的记住了。”

齐马顿了顿：“她，以及那么多人一代代的对我改进，其实很简单就能猜到他们希望——那个象征着他们探索和改进的我能变成一个生命，这很容易猜到。”

齐马把双手搭在膝盖上，气温已经很低了，温度大概只有个位数，在这个露天的平台上，海风吹的史蒂夫还有凯莉不自觉地打起冷颤来，但他们都没开口，包括旁白也是。

他们都在等齐马最后的回答，还有他的决定。

过了很久，齐马才开口继续说下去。

“我确实变成了一个生命，”齐马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现在我也清楚这一件事了，但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定——”

旁白、史蒂夫还有凯莉都明白齐马的决定了。

齐马站起来：“这是我作为一个生命的感触和决定——我要回家了……”

旁白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走到另一边，一脚把那个小一点的维修机器人踹倒在地，低声咒骂起来：“该死！齐马，真该死……”

在齐马和史蒂夫他们走过来后，旁白一把扯住齐马。

“真是该死！”旁白又骂了一句，他看起来非常的烦躁，最后他说：“好吧，好吧！齐马！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但你别以为我会顺着你的意思！你就回到你那该死的过去，变成一个废铁，我会帮你完成那最后的作品的！”

旁白恶狠狠地抛下这句话，他推开齐马，一个健步跳上悬浮平台飞走了。

齐马苦笑了一下，他低下头对史蒂夫和凯莉说：“看来，旁白不怎么认同我的做法，相信你们也不认同吧。”

“齐马——”

“好了，”齐马打断他们的话，“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天气已经很冷了，谢谢你们能来听我讲我的故事。”

齐马闭了下眼睛，然后说道：“飞船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回去，后天欢迎你们来观看我的揭幕式。”

……

回去的运输船上只有两个人，史蒂夫、凯莉，还有那个机器佣人。齐马在和他们讲完后，他就回到那间小屋子里了，显然，他不想就自己的选择再谈些什么。

在进入了熟悉的运输机后，在空调温暖的送风下，凯莉和史蒂夫现在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了。

凯莉紧皱着眉头，她在回忆自己和齐马的谈话，毕竟齐马邀请他可不仅是为了讲述他的故事，正如齐马之前跟她说的话——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有人声称你写的文章歪曲事实”、“我只想帮帮你。”……

与来的时候一样，飞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只听到气流和水面的冲击声。

史蒂夫没有想齐马这件事，他在想旁白一路上的异常——

用传送枪去旅游、一改常态的选择乘坐超光速飞船、来的路上的沉默不语和问的那些问题、一下运输机就不见了……甚至是他们与凯莉·克莱的第一次相见。

这些行为和齐马的谈话单独拿出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当史蒂夫把这一切都放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奇怪和可疑了。

在史蒂夫和凯莉在飞船上各自胡思乱想的时候，齐马的小屋里。

齐马回到他那间屋子里，灯已经是开着的，之前他和史蒂夫他们闲聊的阳台上，旁白正坐在一个椅子上喝酒。

“旁白，我很抱歉。”齐马走到他的旁边，同时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齐马蓝”旁白念叨了一句，他没有在说话。

与此同时，史蒂夫和凯莉已经到了威尼斯的岸边了，现在，凯莉已经可以联系上她那只绿色蜂鸟了。

凯莉先走下船舷，史蒂夫站在旁边望了望黑色的大海，他看到走出来的机器佣人后，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机器佣人很有礼貌的回答：“当然可以，史蒂夫先生。”

“你有智慧吗？”

“什么？”机器佣人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个疑惑的表情，她思索了一会，回答道：“恐怕我是有的，我拥有一定的智能以此来面对那些模糊性的指令。”

“史蒂夫？”船底已经传来了凯莉的喊声。

“你是被齐马雇佣来的？”

“是的。”机器佣人简单的回答，“还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凯莉已经在催促他了，史蒂夫赶紧问了他的一个困惑：“那么，你会从这种服务性的工作中获得快乐吗？还是说，你只是因为齐马的雇佣而工作的？”

史蒂夫不清楚他是否把自己的问题表述清楚了，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回答，他紧盯着机器佣人那张机械的脸。

“我不太清楚，先生，不过大概都有吧！虽然我获得了智能，但是源代码的影响可能还是会影响到我获得智能后的自我改进，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史蒂夫回应了一句，然后他走下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