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刘娘估计这晚上是回不来了。

“包爷！”时间大概到了八点左右，一直忙着‘盂兰城饺子馆’的水生来了。

“说呗，有人给你递话了？”

“包爷圣明，是侦缉队的潘德找到我，被侦缉队抓的那个马帮头子叫二海的招了……”

包大壮仔细的听着水生的讲述。

潘德是谁？说起来，本来包大壮是不清楚的。本来，包大壮就没想结交太多的政府官员，对于低级官员的关注度自然也不高。水生说的清楚，这个潘德在侦缉队是石勇的亲信。

潘德给水生说这些，证明，石勇自己想给包大壮卖个好呗，可以理解，如今的包大壮，在盂兰城也不是一般战士了。

二海的招供，包大壮都很意外。

二海原来是跟着铁叔混江湖的，说白了，就是黑道的，至于铁叔后来去哪里了，二海的供词是不清楚。铁叔走了之后，二海接管了马帮，理论上，这符合规矩。

最关键的钱财问题，二海的供词，是以前混黑道的时候积攒下来的。四年前，梁山镇一起重大盗窃案，主家丢了不少的金条和大洋，二海供认，是他带人干的。于是乎，马帮三次被抢劫之后的资金来源问题说清楚了。

侦缉队按照二海供词的地点，某个小院里，挖出了一包钱财，还有几根小黄鱼和一百多大洋呢。

林林总总的，二海还公认了盂兰城里的其中几个案子，也是自己带人干的。

涉及都红巾军的时候，二海承认，嘎子峰已经是红巾军的地盘了，每次叫的过路费是一头活猪和五百斤地瓜。

不错！看来，这个二海还是与脑子的，早就做了准备了，这样的供词简直是……入室盗窃，没有杀人；路过红巾军的地盘，叫过路费，这十分符合马帮的特色。

别说你马帮了，就是大家族的运输车队，某些地段，你也得给土匪过路费的。

合情合理！

当然，要是较真的话，二海是犯罪的。难道你盗窃就不违法了？走私不算违法？

是违法，关你侦缉队鸡毛事？那是刑事案件好不好？小鬼子成立侦缉队，可是不是让你干这个的。

当然，侦缉队够黑的话，弄死你二海又如何？没供词的话，侦缉队给你扣个抗日分子的帽子，你能咋地的？侦缉队没少这样敲诈民脂民膏，否则，靠啥发财去？

侦缉队抓了二海，二海在盂兰城的出货渠道是刘娘，找刘娘问话，有啥不对的？

刘娘基本上没啥问题了，至于二海，死不死的，命运还真的在侦缉队手里。毕竟，二海就是个黑道马帮出身的，明面上没有后台支持。

“知道了，有机会你谢谢那个潘德。”包大壮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根小黄鱼，递给水生。

“我晓得！”水生被包大壮提拔成‘盂兰城饺子馆’二掌柜的，当然心思灵通的主，不是一般的莽汉。

包大壮随即抄起电话：“老罗！你还想不想要猪肉了？”

“啥？老包？你啥意思啊？”电话另一头的罗炳仁一脸的懵逼。

“给我送活猪的马帮头子叫什么二海的，被侦缉队抓了……”

“哦，啊。”罗炳仁总算是明白了，“老包，你又想让我做出头鸟。”

“没办法啊，侦缉队的那个赵大勇明显是要针对我的，我要是去了，那个马帮头子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包大壮说的合情合理，难道罗炳仁去了，就合理了？

“老罗，可是好不容易有个送猪肉的马帮联系我的，弄死了那个二海，以后谁还给我送猪了？老罗，还是那句话，你还想不想再要猪肉了？”包大壮的脸皮是足够厚的，弄的好像是你‘雨德轩’餐厅老板理所当然该出面似的。

“老包，你别装逼啊，马帮是给你送猪肉的，你赚的才是大头。”混迹江湖多年的罗炳仁才不上当呢，一下子就揭穿了包大壮虚伪的本质。

“那……回头，我请你吃饭好了？”

“啥玩意，只是吃饭？老包，你别装傻啊，捞人不要钱啊？”

“成！成！占你点便宜就这么难，我让我家的水生跟你一起去，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罗炳仁说道，“不对啊，老包，合着，你白使唤我，是不是？”

“老罗，你把我看成啥人？我包大壮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

“算你识相！”

放下电话，包大壮继续交代水生，从被窝里摸出一对银手镯（红巾军打劫送来的赃物呗，分量不轻的，送礼正合适，还有面子的很呢），这当然是给罗炳仁的跑腿费呗。

至于另外的两百大洋，是捞二海的，啥都要钱的。好在，这阵子，包大壮的手头宽余的很。

包大壮去捞二海，合情合理。包大壮在盂兰县的信誉是杠杠的，人家二海是给你供货的马帮，在你盂兰城出事了，你帮帮不应该？

水生现在的办事能力不错了。

麻痹的！赵大勇，你跟我玩黑的，老子的钱财不是那么好敲诈的。两百大洋，包大壮也肉痛啊。何况，抓马帮这样的事儿，你侦缉队也犯忌了。

各大家族，哪个家族不用马帮走私？你赵大勇动了给包大壮供货的马帮，其他马帮走私的家族咋看？

所以说，有些事儿是不能摆到桌面上的，摆到桌面上，你赵大勇就犯忌了。

……

罗炳仁是谁，也猴精的很。既然包大壮敢打电话来，让自己帮着捞人，估计，被捞的那个人就没啥大事。猪肉啊，对目前的‘雨德轩’餐厅的确很重要，否则，猴精的罗炳仁才不会出面呢。

即使这样，罗炳仁去了侦缉队，还是问了个仔细。

罗炳仁是谁？小人物可能不清楚，赵大勇要是不清楚，就不用在侦缉队混了。

“石大队长，谢了啊！”罗炳仁没先找赵大勇，先找的石勇，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能完全相信包大壮不是？

“罗老板，跟我还客气啥？走吧，我陪你去。”石勇能力压豪门赵家的三公子赵大勇，坐在侦缉队老大的位置上，只有他的生存之道。

盂兰城不是所有的重要部门的领导，都是豪门出身的，这个石勇就是个例子。侦缉队换了几个大队长了（被抗日分子锄奸的呗），凭啥继任的就是石勇？背后没人才怪呢。

侦缉队的地位差不多和警察局一样的，类比的话，侦缉队的大队长，堪比警察局的局长，这就是社会地位。当然，侦缉队的名声不好听，盂兰城的大户人家还不咋认。你认不认的，侦缉队是统治者小鬼子的成立的部门，实权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