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持王令手旗,传圣上口谕,令梁烨暂为鸣皋城郡守掌城主府,张轼为阵前领将,七皇子与十三皇子撤收当前所有名号,押解入京,尔等即刻执行不得有误,两方军队不得扰其百姓,若有违令者,当立斩!”
传令的内侍官高声喊话完,一时间场面安静,双方的军队都有一些懵逼,将两边的领帅临时被换,这算是什么事啊。
梁烨调整缰绳,走到阵前,冷声朝城门处喊道:“今有琰行太子为尔等作保,你们也是听令于人,只要放下兵刃,打开城门,陛下宽宏,此事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家族亲友,只要你们悔改良好,待事情结束后自行去军中领取责罚,此事表算了结。”
“可若你们一意孤行,明知必输还要为之,便是罪加一等,当夷三族!”
声音以内力传播甚远,满城的将士自然皆是耳闻,面面相窥中,犹豫半响,终是将手中的武器扔掉,城门被缓缓打开。
此战后,琰行太子之名将彻底扬名九国,心怀天下,有勇有谋,对他国百姓也是感念爱惜,这风头怕是任何一国的储君都是做不到的。
而另一边,刚刚跑走传信到城主府的士兵也已经到了城主府,此刻正蹲在地上汇报刚刚看到的那幕。
本来盘算着可以到城主府讨个赏,谁知道进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这么骇人的一幕,两位殿下躺在亭子角落,尚且还流着血。
而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长着一张让人难以忘记的绝世容颜,可笑起来却像是索命的阎罗一般。
“说完了?”
萧邪转动着手中一枚短箭,如何慢慢将箭插入袖箭中,然后漫不经心将方向瞄准底下的几人。
“不知道你们谁能坚持到她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接着便朝底下的两位皇子而去。
咻——
叮当——
箭被打偏落地,而击落它的竟然不过是一片树叶,同它一起躺在地上。
差点被射中的赵垣奚吓得脸都白了,而一旁的赵景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片树叶,有些吃力的望了一圈四周,依旧没有其他人出现,但是此刻他却看到了那个拿箭射他们的少年,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萧邪没有挪动身子,甚至都没有抬起头四处看,只是半响后,又连发了两枚袖箭,地下的三人都瞪大眼睛。
三人中只有赵景博握紧了拳头,直到他这次明显注意到了迎面打在箭上的两片树叶,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此番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只要有命在,那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躲在暗处的温泽有些无奈的看向一旁的安蓝开口说道:“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要他们的命。”
“我知道。”安蓝摘了摘手中的树叶,一叶叶攒在一起,又将不好看的扔了出去,似乎有些不满意,又重新摘了几片。
温泽伸出手,摘了一叶高处形状极为规整漂亮的树叶递了过去。
随后说道,“翰慧国国君此番的旨意中特意提到了我,这也是在我们预料之中,既可以通过此事扬名九国,又可以解决免于内战,让百姓免于战火侵扰,只是同时也会引起敌意,干预他国内政对于上位者也会产生忌惮。”
安蓝没有接话,温泽又继续讲到。
“可若是他们主动来求助,这说法又是不一样了。”
安蓝转过身看向他,心中有欣慰也有感叹,这样的人大概是天生的政客吧。
“你想我做什么?”
温泽温和一笑,不紧不慢地回道:“先生做的这一切眼看大局将定,若是能出面先他们一步让两位殿下知道是你救了他们岂不是更好。”
安蓝摇头,“不好,那是于你更好吧,你需要我的身份稍加与他们一说,他们得救后自然欠我人情,虽然他俩属于谋逆之举,可是你我皆知翰慧国虽然不缺皇子,皇帝最看重的还是这位七皇子,而未来最有希望做太子的也是这位七皇子,只是他蠢且多疑才走了这么一步。”
“那先生想要什么?”温泽也不急,反而缓缓问道。
“墨启中。”
……
“别玩了。”安蓝从暗处走出,随手又扔掉两片叶子,有些无语的吐槽道,“你哪来这么的箭。”
萧邪回过头,扔了手中的肩袖,笑眯眯地回道,“正好最后两发。”
然后又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的一般说道,“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弄死他们了。”
下面的人浑身一抖,看到安蓝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司安先生,救命啊!他……他!他要杀了本王跟七哥!”赵垣奚哇哇大叫着,没有半分皇子的仪态,也没有之前来重安学院时的那股傲气。
安蓝朝他们走了过去,赵垣奚有些不确定地瞪着她,挡在了赵景博的前面。
“你再不起开,你七哥怕是要流血而死了。”安蓝眼角微微弯了弯。
“十三,不得无礼。”微弱的声音从赵垣奚身后传来。
赵垣奚移开身体,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盯着安蓝的动作。
身后传来萧邪的一声的嗤笑,“蠢货,若真要你们死还能躲开?”
安蓝将止血药喂给赵景博,此话一处让赵家兄弟俩人皆是一僵。
“没刮破要害处,就是看着吓人,没事养养就好了。”
随手撕开干净的衣摆,将药粉涂上后缠绕,忽然手被拉住,安蓝抬眸示意。
“司安先生,多谢。”赵景博低声道。
感受到身后燎人的视线,安蓝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两位殿下不怪罪就好。”
聪明人一点就通,他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亦是心领神会地接道,“本就是误伤误会一场,我兄弟二人多亏司安先生出手相救,救命之恩自是会牢记于心,待回宫后定会与父皇讲清,到时再登门拜访。”
安蓝摆了摆,淡然地拒绝,“这次本是阿泽的功劳,我便不好在担这份恩了。”
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温泽显露了出来。
在场大部分都是聪明人,自然清楚,这事不管是非对错,这位琰行太子势必是最大的赢家,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没想到现如今戏台子被砸了,戏本子还被送到了父皇手中。
此次回宫结局难测,但是眼下他必须还得笑呵呵的认下这份情。
“自然,我兄弟二人遭小人挑唆犯下大错,多亏琰行太子到来才能让父皇及时知晓情况,不仅救了我们兄弟二人的性命,也救了我们翰慧国的百姓,此番大恩大德博定上表国书为殿下请功传扬。”
温泽淡定又不是温和地摇了摇头,客气地说道:“两位殿下本就是人中龙凤定能化险为夷,此番意外只会让两位破茧成蝶,泽不敢居功。”
“琰行太子果然是风光霁月,温厚有礼的太子代表,但是我等却不能做这忘恩负义之辈,实在惶恐!”
说着便要站起身朝温泽鞠躬行礼起来,那方连忙抬手接住,一番拉拉扯扯,互相间赞美之词,好一副感人画面。
安蓝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脖子,无语望天,她果然不适合这种场合。
“我输了,你开心吗?”耳边一道温热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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